“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迹部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孤儿出身。”
“你怎么……”
“被遗弃在冰天雪地的孤儿院前,有意识以来就生活在苦劳、强’暴、轻贱和不可避免的生命减损中。”
迹部认真听下去。
“他在死掉之前被人挑走收养,进入一所画廊,被当成间谍培养。从几近原始的地方到文明的残酷名利场,他学会了察颜观色、窃听、暗杀,也了解了知识,在艺术中摸索到美德的微光,萌发了自我——他的第一次反抗是挑食。”
挑食……迹部听着熟悉。
“他被关进特制的地下室,完全的黑暗和绝对的静寂,只有每天中午一点光随着水和他不吃的那样东西送进去。第七天他吃了。一开始禁闭还能让他妥协,后来他甚至主动犯错,只为重回那片无声的黑暗。”
“那时他视绘画为真正的事业,关怀那位需要他伺候的老者,与那位老者同病相怜。后来他的养父为了抹杀他的自我,让他听话,串通他最信任的老师毁了他的绘画事业,他们成功了。然而半年后老者自然死亡。他付出了他能付出的所有代价,杀了他们,放火烧了画廊。”
“那他究竟……怎么死的?”
“意外。”
“意外?”
“对,天灾。”
不是自杀。
“向来接受他人的安排、作为工具活着,唯一一次脱轨就是完全的毁灭,在陌生世界睁开眼睛,前尘往事一应消失,他不仅不清楚怎么行使自由意志,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自由意志。他是怎么从虚无中重建出现今的自己的,谁也不知道。”
说完仿佛无事发生,安卡咧开的嘴近似笑容。
“今年冬至阳光会很好,第二天会下十分怡人的雪,你可以到白村旧宅找我们。”
“你到底……”
“我是先知。”
安卡告知迹部。
“我是通往未来的桥。”
像是只有迹部不知道的约定一样,管家通报说白村来接安卡,于是安卡跟着管家去找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