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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村说了安卡和茵陈的事。

“预言只有模糊的一个末日。怎么引发的,什么情状都是未知。也许安卡早就从某个渠道得知了一切,计划成为新中枢,帮助解决末日危机。”

“再见就知道了。”

“嗯。”

忽然,迹部想起。

“00年的冬至我真去到了那个世界,却没付出代价,也没母亲说的灵魂损耗。”

世界的深层真相没让白村有分毫表示,倒是这个消息让他皱了眉头。

“怎么?为本大爷太过特别而苦恼?”

“白村夫妇办过继手续时,在相关机构留了血样,我做了他们和竹原芥的亲子鉴定。那具本该是我的身体,和白村清没有亲子关系,和竹原慧也没有。”

“不排除血样被污染、调换,不排除亲子鉴定不准确,也不排除我应是不存在之人。竹原慧的理论没错,两个世界不可能由蓝珠连通,我不可能从另一个世界换过来。”

“那个世界不曾有我。这个世界的我也是个无端的存在。”

迹部久久默默无语,忽然倾身揽过白村的肩。

实际上需要安慰的是迹部。而迹部只是需要一个外物。即使是把椅子也一样,反正都不会回应。

心绪一片散乱之际,他感到怀里的人手臂动了动。以为压了他伤口,准备松开时,一只手按在迹部的背上,轻轻向下顺了顺。

迹部放松了,下巴抵在他肩上:“我小时候她离开我,也说只是一次离别,十四年了,我不会期盼再与她重逢了。”

白村稍稍离开,想看他口型。迹部却按住他头颈。气息拂在他颈间,没有招致他的反感。

“如果哪天我们分别,互相都不必惦记。不用嘱咐你都不会,所以你用不着听见。”

末日真的会让人直面自己的内心。

“再说你肯定觉得我跟你定这种约定莫名其妙,那是因为我单方面把你当作我生命难以分割的一部分。你是茵陈命定给我的,不容我抗拒……”

空气没那么热了,迹部睡前把收音机放进铁盒,预备一周后带走。

次日一早白村又一次消失,音讯全无。迹部心情冷却下来,把今晚的一切抛之脑后……往常会是这个发展。

而他没走。说是受他父亲所托要看顾他安全。可住的只这一间,桌子窄的像凳子,能躺的也只有一张床。

一天半后迹部回英国。而白村为了推进重启先知,居然常驻英国了。比最开始同住同校见的都多。

尽管那些话没让他听见,迹部持续尴尬了一段时间,然后间歇想起来依旧羞耻,恐怕到末日都很难过去这个坎。

05年的冬至又是个晴天。

迹部从实验室出来,被难得从雾中脱身的阳光晃了眼。金黄色的光在走廊上一旮一块的长长地躺着。

师姐迎面走来,神情揶揄。每次她这样,准是他的追求者等在外面。

迹部问她是谁,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