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身都湿透了,恐怕在雨里站了整夜。
看见黄杉,他弯了弯眼睛,用调侃的语气问,“跑的这么快,难道是有什么等不及的好事?”
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在轻轻打颤。
黄杉深吸一口气,压下涌到胸口的涩意。
他不去想飞羽是怎么看出他的念头,又是怎么在雨里看着他窗口的灯光在雨里站了整夜,此时此刻,他只想拥抱他。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这个拥抱,便是对飞羽那句话的回应。
雨伞从手中滑落,飞羽回抱住了他。
……
得到父母承认之后,他们的感情越发甜蜜,在正式去见父母时,飞羽面对着黄父黄母结巴了半天,憋出一声“爸妈”,让黄杉笑了好久。
黄母最喜欢通过飞羽的口中,去了解他们错过了成长的儿子,一身反骨的飞羽,在黄母的面前乖巧地不像话,有问必答,把黄杉夸得像朵花,让黄母也笑得像朵花。
可背着孩子们,黄母忍不住偷偷对着黄父擦眼泪。
有时候她甚至庆幸,在黄杉孤寂的青春期中,出现了这么一个飞羽,能时刻陪伴着他。
可这样温馨的生活过了没有多久,出事了。
那天,黄杉说晚上叫飞羽来吃饭,他们准备了一桌菜,等了很久,直到菜凉,飞羽都没有来。
黄杉一阵心悸,说要去找飞羽,却再没有回家。
两个孩子的电话都打不通,黄父黄母半夜上山去寻,找到了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黄杉,和飞羽。
飞羽抱着黄杉,身上环绕着白色的光点,像是山中的精怪,下一秒就要破碎,变回原形。
他的一边耳朵是长长的羽耳,另一边的面颊上分明带着鱼鳞。
护犊心切的情绪驱使着黄父,从飞羽手中夺下了黄杉。
飞羽没有抵抗,他只是惨笑一声,看向黄杉的目光尽是歉意,“对不起,是我害了他。”
下一秒,他闭上了眼睛,重重摔倒在地,随着纯白羽毛光影炸裂,一捧白色的光点,在空中散去了。
黄父抱着黄杉,赶去医院,大病一场。
黄杉昏迷了半个多月,醒来后,高二之后的记忆都模糊了,也忘了飞羽。
没有父母会轻易原谅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尤其对方似乎不是人,身边有太多危险。
恐惧与愤怒之下,他们决定,要向黄杉永远隐瞒飞羽的存在,要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们搬离了老家,销毁了所有与飞羽有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