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敖钦看着眼前的孩子,脑袋乱得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晌,他才问轮回王,“被我吸了气运的那人……怎么样?”
轮回王不带丝毫感情地陈述,“一生坎坷,身死逍遥,怨气难解。”
敖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
焦鳞紧张地抿了抿唇,道:“爹爹,事情是我做的,与你无关,要受罚的话我愿意受罚,您、您别为我操心。”
焦鳞目露祈求,他嘴上说的是“别为他操心”,可他却只怕自己的行为让敖钦失望,再不管他。
他于是主动看向方才最厌恶的蓐收,“你、刑神,你不是说要带我走吗?我知错了,我愿意领罚。”
敖钦微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反而让焦鳞越发慌张。
半晌,敖钦叹气道,“小鳞,你是做错了,该受罚。”
焦鳞几乎要落下泪来,却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悔恨,他怕的是敖钦语气中那种疲倦的失望,好像下一秒就要说,让他离开南海。
可敖钦没说让他离开,他只是道,“仙凡有别,上界限制仙人在下界施展仙法,就是因为仙法牵涉太广。”
“凡人羸弱,小小的仙法就可能让他们一命呜呼,甚至魂飞魄散,如果不对仙人加以约束,下界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身为仙,执掌天地道法,受万物香火,理应学会爱世间生灵,哪怕做不到喜爱,也至少要约束自己,不对生灵造成影响,影响到他们的命格,这是爱人,也是爱己。”
焦鳞拼命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敖钦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他看向蓐收,问,“他犯的罪,会处以什么刑罚?”
蓐收道,“他擅自修改凡人命格,吸取凡人气运,罚功德,削气运。”
“使得万人受灾荒而死,又对凡人动用仙法,应于雷劫之界,受万年雷劫。”
“搅乱仙人渡劫,应于寒风岭,面壁千年。”
敖钦道,“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把他教好,他所受刑罚,我受双倍。”
他话音刚落,天道有感,几人便感应着,敖钦身上的气势变弱了。
但这还没有完,接着,敖钦自身上分出一团浓郁金光,金光凝为一条小龙,他将小龙交给轮回王,“这是我分割的部分自身气运,请帮我补偿给那个被我吸取了气运的冤魂,和那些枉死的百姓吧。”
轮回王看那条小龙气运,敖钦还要统御南海,气运太低会影响南海生灵,这恐怕是他能切割出来的极限。
焦鳞看着那条金色的气运龙,挣扎起来,他哀求着,“我愿意把气运还给他,把我的气运给他吧,这件事和爹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