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晏鸿音不出任务的时候,基本长居皇宫,护佑陛下身侧。

“我向圣上告了长假。”晏鸿音的手指搭上茶盏侧面,抬眸扫了一眼灌冷茶的陆纲,淡淡道,“师兄前些日子受的暗伤可好了?”

晏鸿音看人的时候敛了神情,眼帘微垂,看上去无端端带着些压迫感。

哪怕此时没有了那身蟒服,没有了那张面具,穿着干净脱俗的白衣,晏鸿音也还是那个手段狠厉,没有她审不开嘴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纲语塞,讪讪道:“差不多,差不多了……”

再去倒茶水的时候,茶杯的温度已然是温热。

陆纲心中微暖,笑道:“我那伤不打紧,再过个几日肯定好透了。且说说你,怎的忽然告了假?可是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又在念叨你的婚事?”

世人只知陛下长女曲雅公主因早产体弱多病,养在深宫,年过双十也未曾赐婚,却不知这位曲雅公主暗地里掌握了整个大明的腌臜情报,握着暗流下牵一发动全身的命脉。

“若不是陛下不允,那身份早就没了,尽是麻烦。”晏鸿音皱着眉抿了口茶水,似是想起了自家那私底下不着调的父皇,有些头疼,“这一年来我境界不稳,几次突破都以失败告终,前几日翻了师父留下的手札,想着破而后立试上一试。”

“破而后立?”

陆纲迟疑。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金针封窍。”晏鸿音道,“我习武已久,若想置身寻常人境地,只得此法。”

金针封窍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七根针下去,晏鸿音就真的在突破境界前都只能做一个体质稍强些的寻常女子,没有任何武功,任人宰割。

陆纲皱眉:“派去保护你的人选好了吗?”

这人选若是选不好……

晏鸿音淡声道:“不必,我一个人走。”

陆纲沉吟片刻,道:“也好。”

不被知道的晏鸿音,才是真正安全的晏鸿音。镇抚司里也不是真的铁板一块。

“近两年江湖不稳,能人辈出,师妹此去定要多加注意。”陆纲举起茶杯,“愿你得偿所愿,凯旋而归。”

晏鸿音的眼中带着笑意,抬手举起茶杯轻轻碰触一声脆响。

放下茶杯,陆纲像是想起什么,问她:“那个你捡回来的书生,你怎么打算的?”

晏鸿音还没回来之前,就有飞鸽传书,说晏鸿音救了一个书生,安顿在了城郊的一处据点里。

“嗯……他啊。”晏鸿音的神情顿了顿,“等他醒了试探一二,若是没什么问题……”

陆纲竖起耳朵。

锦衣卫的确有时候会带一些根骨好的孩童,或者有心投诚的江湖人士回来,但晏鸿音捡人还是第一次。

还是个据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女子独身在外又非武林人士,多有不便,我缺个相公,他很适合。”晏鸿音说这话的时候眉梢耳垂没有丝毫异样,就像是平日里说着再寻常不过的话。

陆纲的表情古怪,迟疑片刻,问:“……哪里适合?”

晏鸿音倒了杯茶水,想着之前惊鸿一瞥的容色绝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