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恣意妄为,手中沾染了无数鲜血的魔教教主按捺下心头的怒意,深深呼吸了一下,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意:“不知晏大夫身边可却一个服侍的人?我如今身子这般无用,又长了张惹麻烦的脸,若是就这样回去城里,恐怕那些之前抓我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晏鸿音站在门边,门外的光亮投进来擦着她素白色的衣角洒在地面上。

坐在榻边的男子眉眼微蹙,面上带着些许羞恼和难以启齿的犹豫,看在晏鸿音的眼中,原本十分的容貌在这带着羞赧的表情下硬生生达到了十二分。

晏鸿音对此时涌现出心头的各种情绪感到熟悉又陌生,隐约间,她似乎抓住了之前功法修炼的误区,触及到断情绝爱功法的瓶颈所在,却如同雾里看花,隔纱视物,看不真切。

“你可有婚配?”她忽然问。

玉罗刹愣怔了一瞬,谨慎答:“买卖我之人曾言,我家中遭了难,已是没有人了。”

晏鸿音眸光微动,看向榻边的隽色男子:“晏鸿堂虽不缺银两,家底颇丰,但我只是个大夫,平日里不过看诊抓药,用不着他人服侍。”

然后在被拒绝的那人猛然抬眸看过来之后,勾唇一笑,目光灼灼道:“但晏鸿堂里恰好缺一个通文识字的入赘郎君,不知阿玉可否愿意嫁我?”

玉罗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女人说什么?

入赘?郎君?嫁她?

她要让西域的无冕之王,号令三十六国莫敢不从的魔教教主,嫁给她一个凡夫俗女做入赘郎君?!

奇耻大辱!荒唐至极!

怒极反笑,玉罗刹垂眸藏起眼底的杀意,面上却显露出猝不及防却又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臊意。

晏鸿音走过来,瞥见面前这人耳垂脖颈处氤氲而上的红,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道:“晏鸿堂虽然只是一个医馆,但我的医术很不错,你的伤在我身边也能得到妥善救治,我也定能养的起……”

已经气到脖颈生理性泛红的玉罗刹眼皮一跳,截断这女人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努力克制自己放缓语调,开口道:“晏大夫!并非我不愿,而是我如今记忆全失,贸然议亲是否……不合常理?”

晏鸿音闻言松了口气,竟全然不在意道:“无妨,只要阿玉愿意便是。若有朝一日阿玉恢复记忆不悦这桩婚事,你我就此和离,一拍两散便是。”

她总不可能常年居于江南,日后总要回京,若是两人一拍两散倒还省事。

这女人当他是什么?!

玉罗刹唇角的弧度几乎是僵在了脸上,气息翻涌间喉间一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的手心一烫,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来,一时间竟咳到扶榻喘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