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过面。”晏鸿音的回答滴水不漏,典型的说一半留一半。

但玉罗刹懂了。

没见过面的交情,那多半是锦衣卫与那花家家主有过交情,这次这事儿让花家家主求到了锦衣卫的头上。

玉罗刹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轻轻晃了晃:“我怎么觉得,夫人的身份好像和我知道的不太相衬呢?”

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真的能接触到这么多锦衣卫的情报么?

哦……对了,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又是怎么知道皇帝绿帽子这种秘幸的?

啧。

晏鸿音专注手里的药材,头也没抬:“怀疑了就去自己查,我又没捆着你。”

玉罗刹舒展了身子换了个姿势,面朝太阳闭上眼睛:“夫人大抵是洋葱成精,扒了一层还有一层,每一层都辣手烫眼睛。”

晏鸿音又拆锦盒拆出来一株灵芝,看着品相不错,是能吊命的珍品,只不过眼下用不上,便放在了一边,和玉罗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那你是什么?守宫吗?”

守宫是一种能随着周围环境变幻颜色隐蔽身形的冷血动物,有些还含有剧毒,因此并不是那么受人欢迎。

玉罗刹的表情顿时哀怨起来,抬手抚摸自己的脸,瞅着晏鸿音手里的曼陀罗花,幽幽道:“我这张脸,说是曼陀罗成精也不是不行吧?”

晏鸿音低头看了眼手里被晒干的曼陀罗花,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贵妃榻上搔首弄姿的某西域美人,无语了半晌,缓缓道:“我看还是水仙花比较适合你。”

适合长在水边上顾影自怜。

玉罗刹顿时朗笑出声,阳光洒在那张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忽然,晏鸿音和玉罗刹的气息一顿,齐刷刷抬眼朝着门口望去。

不远处院墙的月洞门旁边露着一小片衣角,一个有些紧张又踌躇犹豫的气息躲在墙后,脚步虚浮无力,呼吸也有些不畅。

“你的小病人来找你了。”玉罗刹慢悠悠道。

晏鸿音垂眼继续分检药材,并没有去将人拉进来的意思。

毕竟晏大夫和她的夫君不过是两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怎会隔着大半个院子听到那边的微小的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