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陈设尽是上品,床上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白净圆润,身上穿着也都是上好的绸缎,这会儿正忙不迭将盘子放到一边,努力拍干净身上的点心渣,朝着晏鸿音乖巧抱拳行礼。

“天宝见过娘亲。”

第一次被如此称呼,还是一个已经个头及腰的少年。

晏鸿音的嘴抽了抽。

玉罗刹却是暗自满意地点头,不愧是当初我挑中的小孩儿,就是机灵。

“娘亲初至教中,天宝未曾亲自迎接,是天宝的不知礼数。”少年说起话来眼珠子却是不安分地乱转,面上一派为难之色,“只是天宝前些日子被刺客重伤,教众长老将天宝看得紧,连院门都难出一步的。”

字字句句看似赔礼,实则上眼药挑拨长老与这位教主夫人的关系。

晏鸿音眯了下眼。

之前情报中说罗刹教少主什么来着?

识文断字武学内功无一不行,实乃蠢笨不堪,朽木不可雕也,小小年纪贪图美色,院中被其掳来的绝色婢女不在少数,前段时间正是因为调戏良家儿郎才被匕首刺中,一度性命垂危。

“你如何便知我是谁?”晏鸿音没应那声称谓,侧身坐在榻边。

玉天宝弯了唇角笑笑,说:“娘亲回-教的消息教中上下皆知,除了您,长老们又会如何放心旁人来看我呢?”

“只不过,天宝却是没想到,娘亲与传闻中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玉天宝意有所指地看向旁边站着并不怎么说话的男人。

晏鸿音没有丝毫介绍的意思,也顺着他的话施施然道:“你同传闻中也很不同。”

玉天宝噎了一下,而后努力再度端着那乖巧有礼的模样继续道:“娘亲此番来天宝院中,可是想问天宝父亲的消息?”

“他?他不重要。”晏鸿音淡淡道,“我是来看你的。”

玉天宝被晏鸿音接二连三不按套路来的话弄的表情僵硬,嘴唇嗫嚅了好半晌,才又说:“传闻父亲对娘亲一见钟情,两人伉俪情深……”

晏鸿音嗤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和亲这种事,哪里来的两情相悦。”

玉天宝:“……”

彻底聊不下去了,玉天宝只觉得这人来意不善,拖着伤口还未愈合的身体往后挪了挪,视线悄悄朝着窗户的方向看。

晏鸿音挑眉:“在看什么?外面有本宫的暗卫守着,一只鸟都飞不进来。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本宫可不在乎他在成亲之前有过几个孩子,还是说,天宝当真有意继承罗刹教?”

站在旁边当花瓶的玉罗刹闻言,哀怨瞥了眼晏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