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业呢?”他看了一圈,抬头问。
“不造啊,刚扔下东西就不见了。”
“好像拿着电话去厕所了!”俞明汇报。
付新书走进洗手间,门吱呀一声关上。
文成业正站在洗手池边。
他手机摆在洗手台上,正对着一块碎掉的镜子发呆。
顶灯刺目。
付新书走了两步,站在旁边的洗手池前。
文成业双手插兜,依旧盯着镜子。
洗手间空气不流通,消毒水和下水道气味淤积。
付新书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希望你都冲我来,比赛结束以后怎么都行。”
声音回荡,付新书忽然想起,他曾和文成业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在同禹州银象比赛前。他找文成业“谈谈”,才意外知道,文成业其实听到他挨打时被骂的那些话。
原来时过境迁,很多事都没变。
文成业没有理会他。
他下巴微抬,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付新书闭上了眼睛。
老师:
我不清楚你是否能会看到这封信。
可能知道你大概率不会看到,所以我才敢发。
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们。
我告诉你们,我被流氓追着打断腿,是因为被冤枉偷了店里客人的手机。
其实那是假的。
我没有被冤枉,我确实偷了那个人的手机。
但不是因为我要偷手机换钱,而是因为我想删了里面的记录。
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罪证。
高二那年我妈妈过劳病倒了,为了赚钱,我去了地下酒吧打工。
会用童工的酒吧,绝对不是什么干净地方,那家开着地下赌球盘口。
老师你知道我家里很穷,可我从没告诉过你,我爸爸是个赌鬼。
一开始的时候,我告诫自己,别忘了你爸爸是赌鬼,他就是被人追债摔死的。赌博这种东西,你千万不能碰。
可店里每天现金都是几百上千万计。
慢慢地,看着酒吧里的人每天讨论赚了多少多少,我动摇了。
我每天太累了,家里要交房租,妈妈还病着。只要猜对比分,我手里的钱就能翻上几倍,不仅能交上房租,还可以给妈妈买营养品,那是多好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