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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 微风几许 1386 字 2023-04-05

六点,宁秋砚出门前关好家中门窗,在桌上留下纸条。

纸条上写清楚了他的去向以及离开家的原因——是留给警察的,莫名失踪这种的无头案在独居者身上最为常见。

当然,如果他真的出事,能协助警察破案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他的朋友苏见洲。

但苏见洲是个忙成狗的实习医生,宁秋砚确信等苏见洲发现他失踪的时候,他的坟头说不定都长草了。

在拥挤的、充满各种早餐味道的早班公交车上,宁秋砚听了一首歌。

来自rogue valley的《the wolves and the ravens》,名字是讲狼和渡鸦,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

耳机的右声道坏了,车上很吵,听起来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没有听完,但关闭音乐软件后很久,脑海中都回荡着这首歌的旋律与歌词。

于是宁秋砚在下一站下了车,折返回家,在柜子里找到了他那已经有了些灰尘的琴盒,背上了吉他。

途径桌旁他思考几秒,撕掉了桌上那张可笑的纸条。

他刚才忽略了一个关键信息:从上个月起,除了要钱,应该没有人会为他报案了。

这次出门遇上了上班高峰期,他花了些时间才重新坐到公交车。

在终点站换乘大巴也花了比预想中更多的时间,宁秋砚对此呈消极态度,他不太负责任地想,要是到了目的地发现等他的人等不及先走了,那就不算是他失约。

宁秋砚又消极地买了票。

从车站到渡岛码头,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要去那里,他还得在上车后预先告诉司机,否则司机很有可能直接开过——那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停留。

果然,在听到宁秋砚的要求后,大巴司机露出了奇怪的神情:“这个天气,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宁秋砚背着一把吉他和鼓囊囊的帆布包,围巾帽子齐上阵,把自己包裹得很好,只有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露在外面,看得出年纪还小。

“做兼职。”他一本正经地说。

司机皱着眉:“码头有什么兼职?”

宁秋砚想了想:“回收被风刮上岸的海洋垃圾。”

司机又问:“你家里人同意吗?”

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宁秋砚代表自己点头:“非常同意,表示支持。”

热心的司机大叔没再问,挥挥手:“行吧,到地方叫你!”

宁秋砚找位置坐了,安安静静看着窗外。

等到了码头附近,司机把他放下车,还从驾驶座探出脑袋叮嘱他:“小鬼,今天风大浪大,你可千万别私自出海!这码头今年已经淹死好几个了!尸体冲上岸都被泡得不成样子,想想你的亲人朋友!”

宁秋砚沉默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看着大巴远去。

冻得冷硬的路面满是枯叶,一阵阵的风刮得落叶在空中打转,冷风刮到脸上,刀割一般疼。

他拿出手机,跟着导航走向不太吉利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