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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 微风几许 1401 字 2023-04-05

“不是说马上就要结婚,只是以这个作为目标。”苏见洲说,“应该每个人都希望爱情会有个好结果。”

宁秋砚忽地停了脚步。

苏见洲走了一段才发现他没跟上,回头想要喊他。

宁秋砚站在积雪皑皑的路边,瘦瘦高高的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棉服,看着却依然那么单薄。

苏见洲敏感地意识到什么,暗暗有些后悔刚才的话。

上次他让宁秋砚提供关珩的病历,没有后续。后来他又去问过当时组织献血项目的负责人那边,他们的答案很模糊,但是不太乐观。

这样的两人,余生自然无法一起度过。

总有一个要先走的。

“抱歉。”

直到现在,苏见洲还是以为关珩身患绝症。

“我说得太片面了。”

宁秋砚说没关系。

他们走了一段路,宁秋砚忽然问道:“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知道对方一直处于极大的痛苦中,知道自己始终不能陪他到最后,怎么也无法真正缓解他的痛苦……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苏见洲怔愣:“怎么没有继续的必要?”

他质问宁秋砚:“就算没有走到最后,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给的爱不是真的?”

宁秋砚说:“这种无用的感情,也算是爱?”

人类爱上一个人,恋爱,分手,又寻找下一个爱人,直至结婚,许愿携手白头。

原来终其一生,都是在追寻灵魂的归宿,因为爱是相互之间彻底的占有。

宁秋砚也不例外,作为孤儿,他的渴望更甚。

苏见洲无奈地看着他。

他们长大了,宁秋砚却忽然间又变成了那个执拗的、一定要把《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奏得准确无误完美无缺的琴童。

“什么才算是有用?”苏见洲说,“爱不能用物质衡量,是精神寄托。这种特殊情况下,你们全心全意爱过他,陪伴过他,就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啊。”

宁秋砚哑然。

他好像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不能完全信服苏见洲的意见,但也不是一定要个答案。

两人的呼吸形成白雾,在空气里一飘,就散开了。

宁秋砚在雾桐的家里待了两天,腊月二十八,乘坐公交车启程前往渡岛码头。

这一年陆千阙和顾煜都没上岛,只请了平叔到码头来接宁秋砚。

海上正在下雪。

鹅毛大的雪花从天空中扑簌簌坠落,一落入海面就消失不见,失了踪迹。

平叔不是话多的人,宁秋砚也不是。

他搭乘平叔的船从这条航线上走过许多次,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分外安静。船开得慢,在大海中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渡岛才在灰茫的视野中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