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声音还在响,可是似乎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哈利在原地缓缓转身查看,而周围的景物似乎随着他的转身一点点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明亮、干净,比大礼堂还要大得多,上面是明净的玻璃屋顶,大厅里林立着许多柱子,但除了他之外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不,不是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哈利看见了,他看见一个看上去有点可怜又有点恶心的东西。像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幼儿,蜷缩在一个座位下的地上瑟瑟发抖,他浑身皮肤发红却坑坑洼洼地很粗糙,像是被粗暴地剥掉了一层皮,被人丢弃在那里,正挣扎着拼命呼吸。
哈利感觉到很害怕,那东西虽然看上去娇小羸弱、还受了伤,可是他却有种强烈的厌恶感和恐惧,不想靠近他。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了过去,但随时准备抽身而退,那东西看上去着实令人怜悯,可是越是靠近越是觉得它令人反感。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恨意从他胸口涌出来,哈利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如果再走过去,可能会忍不住想象出个武器把它彻底砍碎。
理智上他觉得不应该那么做,可是感情上越是看着它,砍碎它的想法就越强烈,但是又有一种感觉在阻止他,他不希望被人看到,德拉科总说他圣父圣母心的,他说他没有德拉科还不相信,可是那也比让德拉科知道他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要好吧。
正这么想着,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帮不了他的。”
哈利猛地转过身,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穿过越来越稀薄的雾朝他走来,他穿着一件飘逸的深蓝色长袍,腰杆挺直、步履轻快。
“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伸出手,两只手都白白净净、完好无损,“你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勇敢、无畏的男子汉。来,我们走吧。”
“去哪儿?”
“不去哪儿,只是离开这儿稍微走走。”
说着,邓布利多就转身大步朝来的地方走,哈利心里有一百个问题,连忙跟上了他。
他们离开了那个藏着小孩的椅子,在大厅里走着,路过了更多的椅子,还有一个完全不会走的时钟,哈利突然觉得这里十分眼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这是哪。
哈利抬头向邓布利多望去,邓布利多还是带着他那副半月型的眼镜,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长长地,和他记忆中似乎分毫不差。
“恕我冒昧,邓布利多教授……”
“什么?”
“你不是死了吗?”
“是呀。”邓布利多轻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