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还没说完，狐羽生便直觉气绝而亡。

狐鳌山盯着眨眼间就一动不动的儿子，双手双脚突然一阵发软。“我我儿啊！”狐鳌山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他想要将儿子抱起来，可双手却软绵绵的，使不出来一点力气。

狐鳌山便用双手虚虚地搂着狐羽生的肩膀，双眼通红地瞪着那瞬间落在宫殿前广场上的莫宵，怒不可遏地骂道：“混账东西！你竟敢杀我儿！你怎么敢杀我儿！”

“我儿啊。”

“儿啊！”

狐鳌山一口一个‘我儿’，听得满城城民悲怆不已。

而躲在远处的各方强者，亲眼目睹狐羽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莫宵无情杀死，他们心头大震，头皮发麻，一时间都在暗自庆幸刚才没有站出来帮助狐羽生父子。

“你儿死了，你心很痛。”莫宵提着剑，踩着一滴的血，一步步走到狐鳌山的面前。他盯着气绝而亡的狐羽生，平静地说道：“狐鳌山，千年前，你要杀我的时候，我娘也曾这样痛过。”

“怎样，失去孩子的心情，不好受吧？”

狐鳌山松开狐羽生，跪着爬向莫宵，他紧紧抱住莫宵的双腿，用无尽的恨意，用力一口要在莫宵的小腿上。他直接咬掉了莫宵的一块肉。

狐鳌山吐掉那块肉，仰起头来，满脸泪水地说道：“你是灾星，你本来就该死，可余生不是啊，余生和我们一样都是正常的孩子！莫宵，你怎么能杀了他啊，他可是我狐族最有希望的孩子啊，他是我的孩子啊！”

莫宵面无表情地听着狐鳌山哭诉，等狐鳌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这才说道：“可我并非生来就是灾星。狐鳌山，我也曾是你的孩子。刚出生的我，就是一张白纸，你用彩笔在上面作画，那我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你要用我去擦锅底，那我就是一片漆黑。”

“我是灾星，还是福星，全看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星。”

“可狐鳌山，你却没有给过我任何机会，就将我丢进了燃烧的干柴堆里。”

莫宵握紧手中的剑，他说：“狐鳌山，我母亲已去世多年，她在下面孤独得很。我早就没了母亲，自然，也就不配有父亲。为了公平起见，我便送你最后一程。”

莫宵直接提剑，一剑从狐鳌山背后刺了进去，从胸腔穿了出来。

狐鳌山嘴里血流不止，他缓缓抬头，用最后力气怨毒地瞪了眼莫宵，骂道：“灾星逆子！”

莫宵拔出剑来，狐鳌山便头朝地倒在了他的脚旁边。

血从莫宵鞋底下淌过，是热的。

莫宵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泪光，“灾星”

他低声说道：“放你狗屁。”

莫宵提着那把流血的剑，阔步来到广场边缘的瞭望台，从这里能俯瞰整个繁华的狐仙城。莫宵看不清那些城民的表情，却也猜得到他们此时看自己，一定就像是看魔头一样，眼神一定充满了恐惧跟忌惮，还有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