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远道:“北狄熟知塞外地形,善于隐匿突袭,追击起来的确不太容易。”
张勉见张谨还要说些什么,忙笑道:“祖父不知不觉已喝了许多,酒量不减当年啊。”
张谨斜睨着眼睛,道:“小子,老夫看你也喝了不少,等你回去酒醒了,再问你的罪。”
张勉忙道:“是孙子失言了。孙子这就去外边醒醒酒,失陪了。”说罢,就溜了。
看着张勉离去,周陵言却笑问道:“张公,不知张少将军犯了何事,倒要问罪啊?”
张谨气哄哄地道:“无甚要紧,只是他瞒着父母,纳了一房来路不明的妾,至今还未让那妾室拜见过家里长辈。”
“小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周陵言轻笑。
张谨又看向周陵言,笑道:“在殿下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是张家家规如此,张氏子弟必须遵守。”
周陵言也没话说了,只是接着抱着周琏逗弄。
陈昭若不禁轻轻一笑,这老爷子,嘴上还真是不饶人。也难怪他能做多年的使臣了。
众人依旧宴饮。不知不觉,菜已上了大半,而张勉却还没有回来。没多久,青萝在陈昭若耳边低声急道:“主子,张勉朝昭阳殿的方向去了。”
“什么?”陈昭若一惊,“他竟敢私闯内庭?”
青萝摇了摇头,道:“似乎是醉了,不辨路径,自己寻过去的。宫人看他位高权重,醉醺醺的,没敢拦他。”
“这还得了,”陈昭若眼珠子一转,看向张谨,对青萝吩咐道,“让人去找他,就说张公正寻他呢。先把他骗回来,尽量不要硬来。”
“是。”
且说常姝正在东廊下的窗边坐着晒太阳。陈昭若不在,她也怪无聊的,只得放空自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正出神,她忽然听见外边乱哄哄的,一抬头,只见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后生醉醺醺地闯了进来。
常姝一惊,忙回了屋里,悄悄看着外边。只见外边宫人手忙脚乱,拦他不住。
她极其讨厌这样不见天日的活法,可如今情势如此,她也只能这样躲躲藏藏了。
常姝心中暗道:“这般执拗要来昭阳殿逛逛,看来不是真醉。只是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
“酒,添酒!”张勉喊着,似乎看着东廊下的屋子。他应当是早就注意到这里了。
然后,他便借着酒劲儿,朝这东廊下走了过来,嘴里醉醺醺地问道:“茅厕可在此处?”
说着,张勉就趴到了窗前,直直地看着常姝。
常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张勉。
“废后常氏?”张勉开口,听起来清醒的很。
“你是谁?”常姝警惕起来,问。
张勉一笑,似乎在发酒疯:“我是你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