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未必是现在这个水平。
太清淡淡地想到,瞥了幼弟一眼,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她醒后,若有什么不良状况,可以服用这几种丹药。”太清指尖拂过几个小玉瓶,“说明书我都留给你了。是药三分毒,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他垂眸静静地看了通天几息,似乎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发,又不知想到什么,只轻轻叹上一声:“你好好照顾她吧,为兄先走了。”
太清离去得很快。
通天起身想要送他几步,踏出上清宫后,却只见长兄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被掩藏在风雪之后。
他下意识喊了一声「大兄」。
太清没有回头,只是自然地摆了摆手,便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似乎从来都是如此,每次他与元始争执,又或者出了事情来找太清求助,关心归关心,事情了结之后,他又是这般惯常的淡漠出尘。
浮云过眼,万事不沾。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时候,那也只有当他所犯之事牵涉天机甚多,太清便会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他进行封建家长制式的无情镇压,试图把他纠回正轨。
之后呢,之后便仍是一副无嗔无痴,无悲无喜的模样。
不,以前不是这样的,成圣之前的长兄,远不是此般模样。
通天怔怔地想着。
他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风雪无声,不得传音。
回到温暖的屋室内,他眸色沉郁,单手撑着下颌,一袭红衣似也寂寥了几分。紧绷的神经得以疏解,便有疲惫之感袭上心头。通天半阖了眼眸,自嘲一笑。
“未曾想,我也成了欲求心静之人。”
他微微撑着一只手,靠在桌旁,眉间清宁,仿佛落入了一场美好如初的幻梦。
玉宸醒来时,所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红衣的青年安然地靠在桌案旁,好看的眼眸紧闭着。他眉目绮丽,风华灼灼,嘴角亦带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她眨了眨眼睛,许久未见的光明让她眼前一瞬恍惚。
在黑白交接的模糊中,通天的身影被细细勾勒出来,逐渐清晰,在她心上绘出一幅斑斓绝世的画卷。心里似有什么微微动了一下,又未曾被她察觉。
玉宸自云榻上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赤足踏上了暖玉铺就的地面。
少女抬眸望着通天,略微思索了片刻,径直走出了殿宇。
其间不忘避开阵法,也不惊动旁人,她自然地寻了庭院间早已制好的茶叶,借了昆仑山间最为清冽的泉水,来泡一盏茶。
玉宸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道韵天成。广袖轻轻敛起几分,露出如羊脂白玉般无暇的手腕,垂眸之间,一缕墨发自面颊上拂过,轻轻袅袅,恰若水墨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