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caso。)
和想象中的人声鼎沸不同,这里喧嚣,但远未到吵闹,宾客围坐在各张大桌前,待从端着托盘在人群间安静地走过。骰子与器皿的撞击声,荷官洗牌时的哗啦声,砝码倒在桌面上的闷响,酒杯相碰时的脆响……不绝于耳,与一支悠然旋转的留声机乐曲共同构成了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埃米莉几乎是呲牙咧嘴地把高脚杯放在待从的托盘上。
——太辣了。
伊思心惊肉跳地站在一边,刚才如果不是他阻止的及时,埃米莉可能是要把这一杯一口乐喝干净,
梅林的裤子啊,这个可是高度数的伏尔加。
“你没事吧,”伊思担忧地扶着埃米莉,”这个可不能乱喝!”
“其实还不错,除了有点辣。”埃米莉砸了砸嘴,目光微错,越过安静下来的人群看向前方,她顿了顿,“那里进来了一个人,是主办者吗?”
伊恩转过身去,看见进来的人时,也微微吃了一惊。
——这是他头一回见到腰围能与他比肩的人。
主办方是一个胖子,个子也不高,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西装,手上却可笑地拎了把黑伞,这显然让他从皮胖进化成了可笑的皮球,一点也严肃不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人包下了这只游轮吗?
伊恩盯着对方讲话时一起一伏的白衬衫,心想。
真得很像一只企鹅。
几句讲话无非什么“尽兴”一类,埃米莉也没怎么细听,百无聊懒地在人群中闲逛。
“这位小姐,”很快有待从关注到了她,态度温和地比了个请的手式“是想试试吗?那边有空位。”
埃米莉扫了眼那张桌子,心里不觉得赌大小有什么好玩的,在她看来,一个超感咒能解决任何问题,完全没必要猜。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拉开宽背的木椅,坐在了桌前。
来一次不能白来。
不过比起桌上的牌与砝码,埃米莉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桌子对面男人的脸上。
这并不是一张多么出彩的脸,但轮廓分明,眼窝很深,瞳孔上落了一大片阴影也没显得阴森,只是寂静而沉重。目光相对,让人无端地感到压迫和畏惧,像是被某种大型兽类盯上。
让她不由坐直了身子,眼神带上了探究。
这人是个麻瓜,埃米莉几乎抓住了袖口的魔杖,但为什么她的危机感比前几月对上神秘人时还要强?
“你好,”对面的男人掀起眼皮,打量了她几眼,“开始吗?”
埃米莉没反应过来,一时没回答
那男人却似乎满意了,也不再说话,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说道:“挺好,那就休息吧。”
埃米利:“……”
你是挺好,但荷官小哥要炸了喂。
这个比巫师还古怪的麻瓜才不在意荷官炸不炸,低了头,自顾自地喝着一杯水——没错,是水,这家伙没有点任何酒品和饮料,而是喝着水。
埃米莉看了眼表情狰狞起来的荷官,说:“要不还是来一局吧。”
荷官干站着也蛮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