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生什么吗?”和杰森一模一样的男人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不对。

安娜淡漠地看着对面的人,一帧一帧地调问着自己的记忆,从过去开始。

首先,她在上坟时遇见的那个男人的样子……黑发,蓝眼,长款大衣和围巾,黑色直骨伞……她尽力地回想着,冰冷的水汽在四周涌动,像-只魔鬼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

——只有大概的框架,她想不起细节。

安娜脱力似的长出一口气,逼自己集中精神。

然后,她来到这的目的……显然是上坟,她没病,不会时常组织坟头蹦迪活动,但是,她是要给谁上坟呢?刺骨的风将她包围,嘶哑地在她耳畔吟唱起上帝的颂歌。

——她不记得了。

安娜看着面容逐渐模糊的人,感觉世界变成了一张画,或者说一块混乱的调色盘,由固态熔化成液态,向中间搅拌扭曲,混成色泽鲜明的一团。

她意识到了。

她忘了过去,故事的开头就是他叫了她的名字,她出现。

不像故事书中真相被发掘出时的激动人心,也不像外人想象中的不安与癫狂。比其冰块,更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掀起的一丝丝波澜不及辽阔的千万分之一,慢慢地散入海风,不见了。

哦。

只是一个平淡至极的哦。

四周似乎响起了什么的私私切语,那种冰冷不是来自外部,而是从心底开始。

不过这不但没有让安娜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

至少知道了这一切是人为的,不是吗?

那就有打破的方法!

——你为什么不害怕?

有一个声音细细切切的问。

我当然不害怕。

不然呢,要讨论一下不被记住的事情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吗?别开玩笑了,难道想让她念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荣格弗洛伊德阿德勒护体吗?

面前的人在视线中变成了小丑,装着经典的紫色大衣,绿色与黄色的狎衬衣,冲她露出充满恶意的笑。

安娜扬了扬眉。

接着小丑又变成了紫红天鹅绒西装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优雅地举着魔杖,肩头停着福克斯。

“不是吧,”安娜露出胃疼的表情,“这真的很掉san诶。”

于是邓布利多变成了蝙蝠侠,又变成了双面人……变来变去,变成而拉文克劳休劳室的青铜鹰形门环。

安娜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曾回答过它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天是蓝的草是绿的?”

“我觉得天是蓝的天就是蓝的,我觉得草是绿的草就是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