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她看不懂凶手,尽管她一直以自己的侧写能力引以为傲,但是这次的线索太少了,但是致死因素又那么明显。
她简单地和外面的警官交代了几句,拿了一份艾拉的资料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仔细研究起来。当可茜娅看着都快被她翻烂了的几张纸,忽然视线一瞥。另一边的桌子上放着艾拉的病历,封面上医院的标志是“圣乔治(san gee)”。
可茜娅盯着病例许久,迅速起身,拿起病例,翻开,主治医师那一栏“奥斯顿库洛维斯”两个单词瞬间放大在她的视线里。她甚至可以看见当时奥斯顿用钢笔写字沁在病历上的痕迹,那一丝丝的墨水。
翁弗勒尔坐落于奥日地区和鲜花海岸的门户地带,是中世纪以来历史比较悠久,地理位置又比较重要的一座港口城市。这里得天独厚的温带海洋性气候总是像一杯朗姆酒一般,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却在微咸的暖风中将人灌得微醺。如今又正值秋天,翁弗勒尔的降雨量明显多了起来。但是这种雨水又从来不会表现的多热烈,只是和羽毛一般,轻轻地撩拨着人们的心绪。
出乎意料的是可茜娅今天难得提前下班了,她甚至还去把水费给交了,和往常不一样,她今天有点期待奥斯顿下班回家,可能有今天早上不欢而散的缘故,但可茜娅更想把这种期待归因于那个关于艾拉的案子。
回到家里,可茜娅翻来覆去手上的资料和艾拉的病例,也觉得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病历上无非就是艾拉的症状,奥斯顿给予的治疗意见,和各类心理测试以及心电图测试的结果。最后奥斯顿的结论是,妄想症。和安德鲁说的一样。
港口的夕阳红了半边天,奥斯顿也没有回来,可茜娅百无聊赖地拿起早晨奥斯顿放在茶几上的信纸,那封来自沃尔图里的邀请信。可茜娅不得不承认,这一封信写地是真的很好看。
随着玄关处的开合声,可茜娅看到奥斯顿和往常一样拿着公文包回来。他看见可茜娅,又想起早晨俩人的争吵,有些尴尬。可茜娅知道他是那种比较腼腆含蓄的男人,所以这种僵局只好由她来打破:“你回来了,今天我接手了一个案子,你猜受害者是谁?”可茜娅也没准备让奥斯顿回答,继续说道:“是你的一个病人,艾拉贝森。还记得吗?”
他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解下来了领带,坐在可茜娅的身边。“她…挺特别的,你想了解她?”
可茜娅不置可否:“你知道的,这对案子很重要,而且不瞒你说,今天这个案子,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茶几上还散着可茜娅翻乱了的信纸和信封,奥斯顿看了眼那封来自沃尔图里的信,说道:“艾拉是我三年前的病人,送她来医院的是她的邻居,她父母都去世了,具体怎么去世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每天嘴里神神叨叨的,说这个人会遇到车祸而死亡,那个人会心脏病突发死亡,邻居们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其实我接手她也没有很久,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打算催眠看看她,方案都拟好了,她就出事了,进局子里了。”
可茜娅点点头若有所思。她心里有种猜测,但是还是等明天法医鉴定完再下定论比较好。
奥斯顿抿着嘴,说道:“你想知道的事说完了,说说我的事吧。我今天想了很久,从十六世纪开始,我们就住在一起了吧,这个室友的时间做得还是有点长的。我想你也是感受得到,我从不掩饰我对你的喜欢,但是你也从不掩饰你对我的无感。”奥斯顿无奈的笑了出来,语气里还有点尴尬。
这是事实,他们确实做室友很长时间了,从十六世纪到现在大概有四百多年了,而让可茜娅难过的也正是这一点,四百多年,几乎是她直到现在为止生命的全部。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人突然之间要离开了,怎么说都是挺打击人的。
“但是,我们也都知道,我们不是对方命定的那个人,尽管我一直喜欢你。而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歌者(sger)。所以我想确实,我们的室友关系该结束了。我早晨已经给沃尔图里回信了,不出意外明天我就会出发,医院的事情我今天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再见,我们还是朋友。”
第3章 相遇 可茜娅仿佛看到了,她的神
深夜之时,可茜娅是听见了奥斯顿开门出去了的,她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也是需要进食的。通常这个时候,可茜娅会和奥斯顿一起出去,但是并不是今天,毕竟这场争吵的开端是可茜娅,她自己亲自说出口的“你有你的追求,我与我的处事原则”。这样矛盾的思想让可茜娅觉得自己很矫情,但是确实,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舍不得奥斯顿。
黎明刚刚到来,可茜娅就准备早早地去工作,她不擅长应付离别的场景,奥斯顿也是。她总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姿态,不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内心的难过或者不舍,她觉得在别人的安慰下慢慢好起来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所以她更喜欢做一个假装很强大的坏人,而不是一个需要人陪伴保护的好人。
但是当可茜娅准备好所有的事情,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奥斯顿并不在家,准确的说是,他深夜出去捕食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所以说,他晚上就离开了吗?这是可茜娅的第一个想法。
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是她还是冲进奥斯顿的房间,这不是可茜娅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了,房间的格局和布置都没有变,和他们第一次搬来翁弗勒尔时这座房子的布置一样的。
他的房间里很简单,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侧面是一面墙的书柜和一张原木桌子,桌子上还摊开了打印下来的关于心理学的学术论文和早已黑屏了的电脑,桌子上的钢笔还没有合上,钢笔旁边放着一部黑色的手机,以及暖黄色的台灯亮着。可茜娅转了个身,身后是一间很大的衣帽间,衣帽间的门没有关,甚至里面的抽屉还开着,在可茜娅的脚边开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几件整理好的衣物。
太有人气儿了不是吗?可茜娅想着,这个房间的样子和“离开”这个单词完全扯不上半分联系。所以为什么奥斯顿还没有回来?首先,人类的普通武器伤害不了他,其次,他为人比较谦逊,没有什么敌对的吸血鬼,再次,森林离这里并不太远,以吸血鬼的速度不管是捕食人类还是动物,都绝对不可能会花这么长时间。可茜娅一条一条地分析着可能性,那就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工作上的?私人的?
本来准备出门了的可茜娅又重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决定等等奥斯顿。等待很漫长,窗外的阳光从稀薄变得有些刺眼,可茜娅知道快中午了。这期间安德鲁打了一个电话进来,告诉她现在的结果是艾拉xia体撕裂,并且案子取得了很大突破,在艾拉床头金属围栏处捕捉到了凶手的指纹。可茜娅觉得很可笑,仅仅一个xia体撕裂绝对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死亡,但是现在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分析这个案子了。
等到下午时分,可茜娅先给圣乔治医院打了个电话,医院里的护士说,克洛维斯先生昨天就办理了辞职手续,今天就没有来上班了。挂断了电话,可茜娅觉得很烦,面对以前的一个个案子,她可以头头是道地分析,从作案环境布置到被害者致死原因,慢慢总结出凶手的形态特征,以及心理画像。可是现在,从早晨到下午,她的脑袋里都是空白的。
她觉得她可能有必要去求助一下翁弗勒尔的公安系统了。
等在局子里做完笔录,把各种信息都告诉警官之后,可茜娅刚准备离开就碰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安德鲁,安德鲁看到她也是一愣:“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来了?来了正好,艾拉那个案子有了些进展,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