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仰起头,吐出口中的海水,在水花中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却正好与甲板上一个年轻的水手的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我欣喜若狂,以为我终于能得救了。
却没想到,对方心虚地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我一样。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对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可怜女人如此无动于衷,直到我贫瘠的大脑中忽然想到过去的一个说法。
‘女人上船会走霉运’
霎时间我如坠冰窟,顿感绝望至极。
汹涌的海浪向我袭来,瞬间将我吞噬到海水之中,精疲力尽的我忽然想要放弃一切抵抗。
好累……真的好累。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抬起双眸看向水面上不停晃动的蓝色光团,光线折射在我的身上,但我却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只想就这样不停地下坠算了。
只是,忽然,一根绳子随之坠入海底,而我消失殆尽的希望重燃,紧紧地将绳子抱在怀里。
得救了。
……
浑身湿漉漉的我躺在船上的仓库里,救了我的年轻水手红着脸,开始偷偷观察着狼狈的我。
“你们要去哪儿?”
我顾不上那么多,急切地挺起身问。
“合、合恩角。”年轻水手的手指因为紧张似乎微微颤动,搀扶我手臂的力气稍稍变大。
但我却无心在意。
合恩角,南美洲的最南端,一向是捕鲸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艘捕鲸船,以杀死鲸鱼、获取鲸油来牟取暴利。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船行驶的方向远离阿卡姆,远离美国。
只要离开那里……
那便是天堂。
“你说,你最后坐着捕鲸船来到了伦敦?”
“……”
我沉默了,但迟疑了很久很久,我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面前那位眼神锐利的男人皱起眉头,仿佛对我的话并不认同。
他的怀疑并没有错,毕竟捕鲸船一般会在南美洲捕鲸,又为何要环绕几乎整个地球,前往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