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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即将失去意识的我想不明白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怎么会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也不明白那个即将对我施以暴行的混血儿为什么会在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声住手之后,就真的停下了动作,甚至害怕地逃走。

但无论如何,我在来到伦敦之后好像再也没有遇到过祂。

在那位福尔摩斯先生那儿见到的幻觉,要么是我的精神因为漫长的折磨而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我仅仅只是因为回忆太过痛苦而做了一场和那些怪物相关的噩梦而已。

没事了,我一定已经没事了。

这里是伦敦,不再是那个潮湿腥臭的阿卡姆了。

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紧接着,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而另一边,马车上的这位所谓“教授”举起手中从苏格兰场传出的纸条,眯起眼睛再度看向上面的消息。

脸上是逐渐难以掩饰的狂热。

如果她所言非虚,那她便是唯一一个见过祂之后还存活于世的人类。

纸条被跳跃的火苗燃烧殆尽,照亮了漆黑的马车,但它最终卷曲着化为焦黑,一切又重归黑暗。

第13章 房间

19世纪八十年代的伦敦,和往常一样的昏暗清晨,空气中就已经有一股淡淡的臭鸡蛋味,走在街道上很难看到街对面的商店,只能看到隐隐的轮廓。

这里依旧是阴冷潮湿,和阿卡姆相比并没有好到哪里,甚至更加令人感到窒息,我透过窗户看向窗外,黄色的大雾像是豌豆汤,又像是黏腻恶心的浓痰。

我收回视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我随后小心谨慎地看向门外。

房门底部的光线中出现了一双鞋的影子,从黑暗的房间里看去,显得是那么的阴沉可怖。

我想起那位救助了我的好心先生,他长得十分高大却很是消瘦,英俊的脸上是苍白的面容,眼窝深陷却非常有神,身上有股读书人的气质,穿得一丝不苟显得他十分严肃。

我在昏睡前听到有人喊他教授……他看上去确实挺符合教授的气质,但却出乎我意料的年轻。

不过,他看向我的时候像是在看一道难倒了全世界数学家的数学难题,想要解开我身上的谜题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但我不太喜欢他这样看我。

即便他在最危险的时刻救了我,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那位与我在海上漂流了几个月的水手已经惨死,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