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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明白原来附近真的有人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这并非幻觉。

于是,我立刻害怕地举起手,而对方在看到房子里面只是一位狼狈的妇人之后,如释重负地放下枪,倒坐在了地上,沉重地喘息着。

漫长的沉默,整个房间像是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平衡,两者都不敢轻易靠近对方。

突然,他用着一种浓重的英腔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意识到是英国人,我松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我是从伦敦过来的。”

他似乎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但很快,他的话语之中略带一丝祈求,手掌紧紧地捂着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腹部,“女士,您能、能帮我看看我的伤口吗?”

我一愣,在看到他此时并不太好的状态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而后又轻轻地揭开他腹部的衣服,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汩汩地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手指。

这立刻吓到了我,我立刻双手用力的按住了他的腹部,以免他失去更多的血液。

一时间,我感到慌乱至极,四处查找着周围,想寻找什么能用的东西。

“包里……包里有绷带……”

他的语气愈发虚弱了,而我顾不上那么多,立刻伸出一只手,试图从包里面找到他所说的绷带。

包扎对于我一个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医术的人来说非常的困难,我记忆中大部分医生都是庸医,认为放血治疗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即便后来我被送往医院之时,那位年轻英俊的医生让我见识到了医学进步,且对我和我的伤病非常照顾,但他后来便突然离开这家医院,据说是被送往战场了。

我一手紧紧地按住腹部,一手在他果露的腹部上缠绕绷带,血液稍稍洇湿了雪白的绷带,但血液还是很快被绷紧的后纱布止住,让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正一边缠绕一边思索该如何打结的时候,我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迟疑片刻,我缓缓回答道,“阿德里娅。”

“阿德里娅……”他轻声呢喃了几遍我的名字,昏暗静谧的旧屋之中,好像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气氛,“很好听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他看上去是那么地年轻,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可爱的雀斑,红发张扬且胡乱地像野草一样生长着,朝我露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

我的心中一动,不知为什么,像是想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股如大海般腥咸的气息,船上的身影也是如此朝我微笑。

喉头酸涩地吞咽着,我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一段怎样令人伤感却又美好的回忆,因为我的回忆早已七零八落,被祂毁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