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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溺水”好像招致了不少人的关注,不少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我并不怎么熟悉的语言,像是德语,又像是法语,或是意大利语,祂一副克制礼貌的模样,用着他们的语言,不知道向他们说了些什么,而后他们像是对我说了一些祝福和安慰,笑眯眯地离开。

我转过头看向祂,原本祂身上穿着的薄衬衫已经不见了,只着一条泳裤,露出了精壮且有力的修长身体。

但很快,我察觉到祂情绪上的不对劲。

抬起头看向祂,却发现祂的眼中像是在酝酿着我难以形容的汹涌,是一种极其深邃的黝黑,好似被肮脏腥臭的淤泥填满,我一时间有些害怕,怯怯地看向祂,最后艰难地开口道,“你一直都不看我,所以……”

我拉着祂的裤摆,小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但出乎我的意料,祂眼中的汹涌翻腾逐渐平缓,眼眶之中是与正常人一致的怜惜和后怕,祂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边安抚我,一边开口道,“你希望我不生气,那我就不会生气。”

“我不会再给你恐惧我的借口。”

我一愣,一时没想明白,恐惧为什么变成了一种借口,这分明是我刻在身体里下意识的反应。

不过,仔细一想,祂说得也并非不无道理,正是因为我的恐惧,祂开始迁就我。

这一场闹剧结束,我也就没有了继续在沙滩上玩乐的心思,和祂一起坐上了回小木屋的车。

回到小木屋,我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而祂则看着报纸,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戴着金丝镜框的眼镜,穿着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衬衫。看见我出来了,才稍微抬起头看我一眼,但那目光又深邃又缠绵,像是有形的,要将我整个包裹起来。

“怎么了?”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有些心虚地看着祂。

“你不是希望我多看看你吗?”

我的脸一下子爆红,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但恰巧,目光放在了祂手上垂下的报纸上,上面的日子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不仅如此,这里安详平静的生活几乎要让我深陷其中,失去了思考和反抗的能力。

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我们应该马上就要回国了吧。

于是,我继续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伦敦?”

听到我的话,祂忽然合上了报纸,发出了哗哗的响声,“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当然喜欢……但我们总要回去的,不是吗?我们的家在那里,你的工作也在那里,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