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啊,是么。”
他把吹风机往卷发青年的手里一塞,也不顾着青年还只是半干的头发,随手捞起刚才的毛巾,往自己头上胡乱一搭,擦头发的动作潦草又粗暴,显然情绪不高。
松田阵平看在眼里,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他看着已经插好电的吹风机,抿抿嘴先吹起头发。很快,卷发就蓬蓬松松的又一次支棱起来,和刚洗完完全是两副样子。
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卷毛猫,矜贵又优雅,神情中的几分别扭倒是像极了很多小猫咪都会有的傲娇。
但他不住往栗栖琉生那边瞟去的视线和手指不安定地轻轻搓着裤子,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在意。
刚才的话是他说得有些重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现在脑子不太好的栗栖琉生显然非常在意啊!!要是平时也就一笑而过了,可今天的琉生……
犹豫了又犹豫,松田阵平用余光看到栗栖琉生放下毛巾——下一步就是擦头发了——也顾不上自己的检讨了,几个大步上前,直接按住后者的肩膀:“我给你吹。”
他一边吹一边试探着说:“我承认我刚才说话是有那么一点过分……但我一直是这样的性格,你也知道的。”
没有回应。
不是栗栖琉生不为他的话所动,而是对他来说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难题,可以说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
松田阵平的手拨弄着他的发丝,柔软和带着些温度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吹风机里传出的呜呜的风声,都像是在模糊他的理智。心上人的声音通过吹风机的干扰也变得不甚清晰,听起来遥远的像是在天边。
栗栖琉生的心跳声咚咚如擂鼓,他感觉自己的耳边全都是心跳的声音,几乎大到要被别人听见。
他忍不住想:会被人听见吗?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不会被听见的。
这心跳加速可是他的秘密。
他觉得心跳的速度过快,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心率过快而死去,灵魂也好像出窍了,这二十三克的重量像是也要离他而去。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吧。
这可不是普通的贴贴,而是类似于情侣、家人一般的行为,哪怕好友之间也很少有为对方吹头发的行为。
因为头上有很多致命的穴位,所以大家会下意识防备其他人是很正常的。不如说警官们的防备要更重一些,就像栗栖琉生很讨厌去理发店,觉得自己的性命好像被交出去了。
但他现在觉得,性命交给松田阵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那可是松田阵平啊!!
他坐在那里,僵硬得像是块雕像,所有话语都与风声一般,从左耳进右耳出,浑身紧绷,耳垂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