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恨波尔多是有原因的, 之前所说的小仇越结越大,并不是根本原因, 那就是个借口而已。

他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好友,被波尔多更小的时候当成试验品, 驯成了忠犬, 又被她舍弃。

最后好友因为受不了打击, 浑浑噩噩度日,难得清醒后从楼顶一跃而下。

好在,好友还是算在了因公殉职——这是他去警局闹了好几次才得到的结果——好友是卧底警察。

作为经过训练的警察, 本不应该这么轻易被驯服,但是波尔多很喜欢研制这种洗脑药剂。

她把试作品用在了好友身上,等好友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已经为这个女人沦陷了。

这让劳尔哈怎么样会不恨?

更别说,好友的女朋友知道真相后实在受不了,恍惚的时候被车祸夺去了小腿。

虽然腿部完好,但是神经无法给予反馈,她就是无法站立,一直生活在轮椅上不说,到现在都还在治疗抑郁症。

偶尔,劳尔哈会隐藏好自己去看望她,不敢靠近,最多在发现她发病崩溃的时候才出现。

劳尔哈怎么可能不恨……他每多看一眼她,多想一次友人,内心里对波尔多的恨意就冲了出来,幸好有大脑作为兽笼,一次次压制住内心的野兽。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恨意已经快要无法压抑了。

可现在,到时间了。

高大而相貌平平的男人换了个同样不显眼的发色与瞳色,直奔波尔多的研究所。

一路上什么小事都没顾上,但是在要下车进研究所之前,他对着倒车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衣领也正了正。他甚至还打了条领带,外面却穿着大衣和略微宽松的休闲裤。

然而他脚下却是运动鞋,有一种荒谬的正式感。

劳尔哈就这样进了研究所,一路上也没有人敢拦着他,每一步都迈得稳而大,步子急又快,让那些害怕武力派的研究人员都觉得他像是什么催命的死神,一身煞气。

所有觉得惹不起他的人,都避开了他。

劳尔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波尔多的研究室,愣是让其他研究员都不敢拦,更有甚者还给他打开了门,让他直通里面。

于是,劳尔哈就给这个人道了谢,差点又把心脏脆弱到以为自己要死了的研究员吓晕。

他打开门,和里面看过来的波尔多正对上眼睛。

波尔多沉默了两秒,脸上没有以往的令人作呕的笑意,也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嫌弃,她放空了眼睛:“终于……也到了这种时候了吗?”

她站起身,难得没和他呛声:“走吧。”

劳尔哈反而犹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