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
风吹起他马鞍上的流苏,他满意地掂了掂手中尚未融化的凉意,意气风发地踏步迈入妙玉的房
间。
可房门紧闭,却是空无一人。
燕小进为难地走过来,“爷,绿杯说福晋主子和林姑娘上玄墓蟠香寺烧香去了,想来也不算远,大概午饭前总是要回来的。”
胤祥有些泄气的点点头,他将两碗冰糖水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正襟危坐地等在案前。
他相信她是会早早回来的,毕竟昨日他与她提过,毕竟那挂在窗前的红梅灯笼,应该能代表他的心意。
他的福晋,他的妙玉,多少应该知晓他的愧疚了吧。
可是一整天过去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煎熬。
一种被遗失的失落感油然而生,那时他被汗阿玛罚入养蜂夹道圈禁,都没这么失落过。
他呆呆地坐在案前,看燕小进和绿杯站在屋外低低絮语,看晚风把红梅灯孔吹得不住旋转,看那两盏盛在白瓷小碗里糖水慢慢融化。
客栈里传来呼唤着吃晚饭的声音,一点饭菜的香味从厨房票赶出来,胤祥一整天水米未进,终于感到一丝饿意和疲惫,他动了动坐麻了的膝盖,缓缓站起身。
起身离开的时候,碗外的凉雾已凝结成无情的水珠,顺着桌角蜿蜒而下,在地板上蜷成一圈未满的圆。
华灯初上,妙玉和黛玉一起踏着夕阳走进客栈,紫鹃脸都急白了,被黛玉一块芙蓉糕塞进了嘴里,这才没说出话来。绿杯呢,早就习惯了妙玉随心的性子,只凑上来低低问:“主子,十三爷给您送糖水,等了足足一天,您怕不是忘了吧?“
都怪街头太好玩,是真把这事儿忘了,妙玉恍然,拔步就往自己房里走,人却是不在了。她在案前坐下,感到登上依稀带着温热的体温,似乎有人刚刚离去不久,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砂糖冰雪冷元子,早已不再冰凉,与夏日浓稠粘腻的空气融为一体。
她挠了挠头,坐在桌边长叹口气。
或许她和胤祥之间,需要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