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记载宗室成员的唯有宗谱宗册,远不如修改玉牒那般繁琐。皇太极是一国之主,也是一族之长,他铁了心要做的事,无人能拦,便是代善辈分最高,经历惊心动魄的南面独坐,也不敢拦。

方才贝勒旗主前来,他大可让他们走,之所以说“宣”,不过是因为心有顾忌。

谁也不敢忤逆他,可兰儿不是。

他不容许海兰珠有半分污点。

……

真相查清后的处置雷厉风行,叫几位爷全都坐不住了。

老汗王那一辈,只有收养的格格,从没有过继的格格,而今竟是开了先例,怎能不让人吃惊?

代善第一反应便是不妥!转念一想,“震怒”二字,可见是怒到极点,大汗表面一向温和待下,这样的场景,他都没见过几回。

难不成四格格年幼,还干了叫人无法忍受的事?

念头初现,叫他劝阻的气焰弱了一弱,继而想到四格格自小与生母同居,教养不好自然是生母之过,大汗这样的命令,这样的命令……虽过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短暂的思虑里,谁也没有出声。

他们齐刷刷朝多尔衮望去。还没瞧到多尔衮的脸色,多铎打破了寂静,拔高声音道:“四格格的师傅品行端正,伤痕都是她自己敲的?!”

侍从缩缩脖子,苦着脸点头。

四格格住在前院,清宁宫与十四贝勒府的人进不来,除非有大汗的首肯。尖石头是院里捡的,审到现在,依旧没问出指使的痕迹,怕是只有一个可能,四格格小小年纪,就拥有栽赃陷害的心机。

多铎气笑了,果然是歹竹没好笋,心机都是一脉相承。夜深喝热茶,看一个小格格自导自演,他可真是闲的:“这不是涮我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