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眨眨眼,十分安静地起身。

乌发霎那间垂落,有几缕调皮地钻进皇太极的臂弯,他一怔,等察觉过来已经来不及,背影骤然变得僵硬——

只见大汗左手拿着绣品,右手捏着针线,不知道绣了多久。最后的成果惨不忍睹,颜色不均匀了不说,线条七歪八扭,如狗啃似的横着,不像是贴身的小衣,倒像是给未来孩子准备的尿布。

海兰珠:“……”

皇太极若无其事地放下,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怕你劳累,想着尝试一二,谁知不尽如人意。”

明明是不如烈马的死物,就是不听他的话,怎么也驯服不了。

海兰珠深知此事宣扬出去,将会引出怎样的轩然大波,但她不在乎这个。她只忍着笑:“大汗比不得女子手巧,手劲尽在征战与骑射上,以及批不完的奏折,难道还要包了我的针线不成?”

皇太极想说有何不可,转念一想,脑海浮现一幅幅画面,小阿哥小格格穿上这样的衣裳被人嘲笑……

他把针线放回篓里,试图挽回国主的尊严:“本汗可以练。”

“我知道大汗心疼我。”海兰珠环住他的脖颈,亲亲他的面颊,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给孩子绣衣服罢了,只空闲的时候做,不会熬眼睛,也不会累到自己。”

见皇太极依旧不赞同的模样,仿佛真的要“一雪前耻”练下去,海兰珠凑到他耳旁道:“殊不知我也心疼大汗,我代你批折子可好?”

说罢,故意用指使的语气道:“该用膳了,我饿了。”

“……”皇太极一秒钟妥协,打消了学刺绣的念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