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回鹤停下脚步。

一人一鼠的面前是一片嶙峋耸立的石峰,凿有孔洞,间或有风声在其中穿梭,仅允两人堪堪并肩而行的小道盘踞在石峰之中,虚虚实实,越发辨不明前路的方向。

“迷踪阵?”尔书的胡须抖了抖,但又疑惑道,“不对啊,这阵怎么这么粗糙?”

“当年徐福带去东瀛的牙慧罢了。”傅回鹤淡淡启唇,翻手间手中多出一根长柄白玉烟斗,烟杆上盘着螭龙云纹,斗中白雾袅袅,轻轻浅浅地在他身周逸散开来。

心神一动,原本平和的雾气像是被驱使一般朝着那林立的石峰逼近,宛如刀过豆腐一般生生辟开一条直直的道路来。

不远处三三两两瘦骨嶙峋的男子低头扫着什么,动作呆滞缓慢,宛若行尸走肉。

雾气又回到傅回鹤的身边

盘旋了一圈,而后乖巧没入烟斗之中化作一斗不外溢的甘霖。

傅回鹤的鼻间嗅到一股甜腻的花香,只是这香甜诱人的花香里却带着血腥气,夹杂着数以千计的惨死冤魂遗留下来的怨恨与不甘。

傅回鹤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眸中掠过一丝懊恼。

“罂粟?”

活得久总是有些优势的,尔书黑豆一般的眼睛将这片绚丽糜丽的花田收入眼中,又看了看旁边那些形若枯槁低头扫地的男人。

两只爪爪揣在胸前,喃喃自语:“那女人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了?完蛋,那荆棘种子……”

傅回鹤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