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花家堡的每一处都看在眼里,如同入夜时做的一样,懒懒散散地在花家堡走过一圈,而后又回到花满楼的院子里。

仆从婢女醒来的声音传入傅回鹤耳中,花满楼的父母兄长醒来后难掩激动失落的互相安慰也随之而来。

但花满楼院中的灵雾却未曾散去。

傅回鹤皱了下眉,顿了顿,抬步朝着房中走去。

他没有敲门,径直穿过花满楼从内拴好的房门,无声行至花满楼榻边。

玉白色的烟斗勾起厚实的床幔,陷入沉眠的青年在昏暗中半隐半露着脸颊。

傅回鹤的视线在青年眼角边的泪痕上顿了一顿,而后落在他被白雾缠绕着的手腕间。

这一场美梦理应要醒了,只是花满楼不想醒来,不愿醒来,作为契约的种子听到了这样急切又执着的心愿,留住了傅回鹤的力量,延续了花满楼的梦。

但梦终归是梦,总是要醒的。

傅回鹤叹了口气,靠坐在床沿,抬手拨开花满楼额前散乱的发丝,冰冷的掌心覆上花满楼光洁的额头。

缓缓闭上眼睛,沉入花满楼的梦。

……

花满楼站在自幼居住的院子中央,正凝视着身前灼灼绽放的桃花。

“我本以为你不会这样任性的。”傅回鹤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傅兄当然可以信任我不会不知轻重。”

花满楼恢复神采的眸子微动,眉目间泛起笑意,他转过身来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骤然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