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谁,在面对花满楼的时候,都很难维持紧绷的情绪,总会像是被感染一样慢慢放松下来。

盛崖余见过很多人,因为师承诸葛先生,他当捕快开始办案的年纪也很小。

因为相较于寻常人还要瘦削单薄的体质与这张过于精致的面容,盛崖余习惯用冷峻高傲的态度去铸就一个坚硬的、具有威慑力的外壳。

就像是仙人球一样,尖利的暗器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下,是柔软的内里。

对感情,盛崖余总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所以他在自己的周围画下一个圈,在意的人圈在圈里,外面的人挡在利刺之外。

长盛君的出现过于荒诞,却又阴差阳错以一种强悍的不容拒绝的方式,粉碎了盛崖余在外人与自己人之间的高墙。

这让盛崖余模糊了对长盛君的定位,乍然间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无所适从。

他昨晚上虽然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但心神却一直放在窗台那盆仙人球上。

哪怕仙人球并没有再度化形,盛崖余也总是恍惚间觉得,房间里似乎骤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心跳与呼吸。

他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低头用唇沾了沾温热的茶水。

所幸花满楼只是微微一笑,道:“盛捕头不如从单独为长盛君安排一个房间开始,如何?”

盛崖余怔了一下。

花满楼继续道:“离断斋的种子在化形前都需要身为契约者的客人来供给气运积攒灵力,但化成人形之后便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因为灵智开启的时间不同,性格不同,它们或许会成为童稚可爱的孩童,也或许会成为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自然,也有像你我二人的种子这样,化为与我们相同年龄的情况。”

“与我而言,他的存在一开始更像是比之血脉相连更加亲密的……”花满楼停顿了一下,垂眸看着小莲花,笑了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