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他手腕间的莲花种子破种而出的那一瞬,傅回鹤在他的面前便有意展现出最好的那一面,将那些无法言说的阴郁疯狂与肩头背负的重担小心藏起,只在花满楼层层逼问之下才会露出一些端倪,却又很快便藏回心底最深处的地方。

但他又的确足够了解傅回鹤。

了解傅回鹤的傲娇别扭,也了解傅回鹤源自本性的一种自我放逐。

花满楼侧过身,反手握住傅回鹤另一只手的手腕,用力攥紧,低声问:“这是什么?”

傅回鹤很诚实地回答:“离断斋。”

“……什么?”花满楼愕然。

“这是离断斋的钥匙。”傅回鹤重复了一遍,手指在花满楼上臂的臂箍之上来回摩挲,沉声道,“七童,离断斋中剩余的种子已然不多。我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将种子尽数交易送出,还准备逐渐将离断斋移交到你的手中。”

花满楼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受或者拒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用平静温和的语气道:“阿凛,我无法接受用定亲信物做幌子的托孤,你需要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傅回鹤低头,将脸埋在花满楼颈间闷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声音竟然带了些期望落空的遗憾感叹。

花满楼淡淡道:“如果理由不能立足的话,我会。”

傅回鹤的笑声戛然而止。

花满楼的确是好脾气,但是只要是聪明些的人都知道,发脾气最恐怖的并非平日凶悍恶煞之人,像花满楼这般素来温和良善的公子,若是被真正惹怒了才是同地府阎王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