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在纸上悬空半晌, 最后耐不住落了一滴墨晕染在纸上。纪涵青看着那团乌墨愣了片刻, 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个匣子, 然后从匣子里挑了朵干菊,再折叠入染了墨的宣纸中。
这朵干菊是她从顺州带来的,彼时去勘测渠道时,曾在山巅遇到漫山遍野的小花, 就摘了几朵带回来。
古人有菊送友人以表感谢之意,她想自己虽未着只言片语,以苏穆知的聪明定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过, 当婢女将这封带着点墨和干菊的信笺送给苏穆知时, 苏穆知坐在马车上拧眉半晌。
他可不想要她的谢意,他想要的是她的爱意。
因此,当晚纪涵青吃过饭之后就收到了一份回信, 就寥寥几个字:“信已收到,却未见心诚,吾甚心痛。”
纪涵青倏地笑出声来。
婢女问:“小姐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陷入情爱甜蜜中的人遇到什么事都会觉得好笑,这一点婢女是不懂的。只见她家小姐捂着信转回了内室,不过片刻又递了封信笺出来。
吩咐道:“这个你派人给苏六爷送过去,现在就送。”
苏穆知沐浴过后站在窗边赏街灯,收到信打开一看,也笑了。
信中说:“那你想怎样?”
苏穆知打量了那俊逸优雅的字迹一会儿,又提笔回了过去。
就这么的,两人今日才确定了未婚夫妻的关系,也就短短的一个傍晚,写了不下四五回的信。每次也就那么两句话,就跟稚儿斗嘴似的,乐此不彼。
最后苏穆知以要纪涵青当面作谢为由,邀请她次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