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还在喝酒,不时传来几位骆家小辈的声音。
她没有睡意,燃起灯,将之前给宝珠做了一半的棉衣拿出来,重新开始缝起来。
等到三更过,前院的声音终于小了下来,似乎他们喝够了,要散了。
果然过一会儿,声音彻底没了。
但骆晋云并没有过来。
再之后,玉溪过来,看着她,却又迟迟不说话。
薛宜宁抬头道:“怎么了?”
玉溪低声道:“夫人快睡吧,将军……已经去和正堂安歇了。”
薛宜宁“咝”了一声,立刻将手指拿开。
玉溪连忙上前,只见她手上冒着血珠,缝了一半的小棉靴上已沾了一点血迹。
薛宜宁将手放入唇内吮去血珠,玉溪心疼道:“夜里光线不好,夫人快睡吧,明日还要早些起来呢。”
薛宜宁点点头,放下给宝珠缝的棉衣,上床睡下。
玉溪将房中的灯熄了,只留了最后一只蜡烛,照着房中还有一丝朦胧光亮。
薛宜宁想起女儿,想起骆晋云,想起刚才前院的喝酒声。
他是不喜欢女儿,还是不喜欢她生的女儿?
不愿意抱宝珠,不愿回房见到她,却可以和兄弟间喝上半夜的酒。
辽东两年的时光,京城的失势,圣上面前的失宠,丢掉的大将军之位……这些都是他心里的痛楚吧,所以他与兄弟间,有许多话说,却不想亲近女儿,也不想来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