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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只是麻麻亮, 但前院已经有人先他起来了,程石过去打了个招呼, 去偏院的水井里打半桶水洗脸擦牙,站在门口说:“春婶, 今天起的早啊。”

“被吵醒的,睡不着就起来了。”人老了睁眼就咳,咔咔咔的,听着人心烦, 尤其是抽水烟的老头子。春婶揉了揉眉心, 问早饭吃春饼行不行。

“行。”程石随手把擦脸布搭在绳上, 准备往前院去, 走两步了又拐回去问:“家里可还有鸡蛋?炖碗蛋羹,要加酱油和香油的。”

春婶一听就知道这是给他媳妇准备的,杨柳是属油耗子的,偏爱香油。

前院,陈师叔见程石过来, 招手示意过来对两招。

他才不接招, 他又不欠打, 程石不理会,按照以往的,先练腿再练胳膊,时间充裕就对着吊在房檐下的沙袋打打拳。

“你这不行啊,武馆里才收的学徒也不止练你这几招。”陈师叔拿着汗巾子走过来,随意地指了指那个头裂得只剩一半的木头人,“也该换了,都成啥样了,你这村后面又不缺树。”

“没抽出空,等闲一点了再做一个。”程石腆着脸笑,“还能将就一段时间。”至于前一句话他只当没听见,学徒出师了要去走镖,他又不用。再说了,练狠了也伤身。

听到月亮门那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程石偏头看过去,“睡醒了?”

“嗯,师叔早啊。”杨柳跟客人打招呼,“阿石,饭好了,收拾饭桌,我去喊坤叔。”

早饭端上桌,只有杨柳面前有碗鸡蛋羹,她看了眼程石,又跟春婶说:“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鸡蛋,下次再炖蛋就炖一钵,大家一起吃,我不想吃独食。”

“别,我不吃。”坤叔先含糊出声,他咽下嘴里的春饼,很嫌弃地说鸡蛋羹是女人和孩子吃的,“我不吃,不用做我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