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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阿嫂也笑,这种偷鸡摸狗的人就该这么治,“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杨柳琢磨了一下,说:“快了。”三天了她都没接到信,应该是没啥大事。

这晚杨柳没去巡夜,有心偷鸡的她走那两趟也没用,昨晚刚把贼吓得尿裤子,今晚应该是没人再敢去做贼。

睡了个安稳觉,天色刚麻麻亮她就醒了。而县城里的男人也骑上快马正准备出城,程石跟他大舅说好了,等赵山和刘柱子两个老镖师伤口养的差不多了让家里人给送过去。

回到镇上时还不到晌午,程石熟门熟路找到砖瓦坊付定金买砖瓦。

马蹄踏碎村庄的宁静,刚一进村他就被在门外择菜的丈母娘喊住。

“家里的事怎么样?你二舅的伤可有大碍?”杨母关切地问。

“没伤到要紧的地儿,就是要养几个月,伤好后不影响什么。”程石说完问家里的事,“我离开这几天,家里可还好?”

“就是要找你说这个,你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人去山里偷鸡,前天晚上二丫头喊了她爹她大爹还有她大哥,带着你坤叔蹲点捉贼,捉住一个打了一顿,卸了手脚扔在山里扔了半夜,另外两个没捉住跑了……哎!”

不等她说完,程石翻身上马就往家里冲,把路上的鸡鸭撵得扯着嗓子叫,马跑远了,掉的鸡毛还没落地。

村里人听到声出门见是他,瞧好戏似的往王二虎家瞅。

程石本以为家里会是一片颓然之色,拿着马鞭进屋却看到杨柳坐在墙角做针线活,两只狗原本睡在她旁边晒太阳,听到动静爬起来摇尾巴朝他跑来。

“回来了?”杨柳眨巴了两下眼,她还以为她眼睛花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二舅和表兄他们如何了?”

“没大碍,我听娘说……”

“也没大事,就是鸡鸭被偷了些。”杨柳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中的针线问他渴不渴,“桌上的水壶里有水,渴了自己去倒。”

这么淡定的?程石疑惑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她会板着脸白着眼怨怪他,又闹着要把鸡鸭鹅都卖了。

“还有两个贼没捉住,你回来了正好,瞅着他俩落单了给逮住狠狠打一顿,再扔去山里过一夜,不来点狠的,村里人都当咱家是面捏的。”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他,“以后晚上也不用去巡夜了,谁敢偷就做好被逮住丢半条命的准备。”

程石还有些怔愣,他才离家四天,媳妇就变了个性子?这虎巴巴发狠的模样还真有些唬人。

“我还以为你又要把鸡鸭鹅都卖了。”他打趣她,“就该这样,不能打退堂鼓,不然可让外人看笑话。”

“呀,阿石可回来了!我就说听着像是你的声音。”春婶从偏院过来,“你二舅他们如何了?其他镖师呢?到底怎么回事?”

“没大碍,至于怎么回事,就是走镖回来的时候遇到山匪拦路了。”当着春婶他没多说,背地里只有小两口的时候,他才说真话:“具体什么情况大舅跟外祖没跟我多说,我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好似是跟官兵往西南送赈灾银有关,遇上了假山匪,咱们镖队死了七个镖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这事怎么解决还是看官府,镖局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程石沉默了一阵,说:“我找大舅要了两个人回来帮忙看山,都是老镖师,一个右手手筋断了,一个腰骨挨了一刀,拿不起刀枪不能再走镖,但守山喂猪不影响 ”

都是镖队的老人,不论是武力还是警惕心都不差,有他们住山里,就是鸡鸭鹅的数量再翻几倍也出不了事。

“等他们养好伤就过来,到时候山里的活儿我俩就不用再折腾了。”他说。

杨柳想笑,可不就是折腾,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弄回来两个长工。

“月银多少?”

程石比出两根手指,再弯下一根,“大舅出一半,我们出一半,另外我们管他们一年四季的吃穿住。”

杨柳算了算,有些不划算啊,这样算下来,养鸡鸭鹅猪就是为了供养这两个长工?

“我想了的,去年我们做的熏肉味道挺好的,今年年底把鸡鸭鹅宰了也做成熏鸡熏鸭熏鹅,在这边卖不出去我就拉到县里放干货铺子里卖,要比卖活鸡价钱好。”程石也是动了脑筋的,他这次回去一趟是真正体会到危机感,镖局的事,哪怕他直白地询问,家里的长辈也不肯多说,就连他表兄也是说他知道了也帮不了忙,知道了也是多一个人担心。

可能他们是好意,但其中的落差和酸涩只有程石自己明白,他被排斥在外,连个担心长辈的身份都捞不着,如此再过个几年,他再回去可能就成个乡下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