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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起好名字了?”姜老爷子问杨柳。

杨柳摇头,就见老爷子眼睛一亮,她还没吭声就被姜霸王抢先说:“爹你消停消停,孩子取名有他爹娘,你别抢。”

“我最近又翻了本书……”

“得了,为了给我取名你也翻了一本书,结果呢?”姜霸王苦大仇深的,一本书上那么多的字,偏偏一个都不能让他满意,绞尽脑汁想了个贵重的字:凤。过后觉得这个字太大,又缀个“小”压一压。

简直胡闹。

桌上响起窃笑声,杨柳也抱着碗挡住脸上的笑,小凤这个名字不好笑,好笑的是一个挥大刀舞长/枪的女人叫小凤。

姜老爷子在给闺女取名上有些许气虚,但他还是想争一争,别过脸跟外孙媳妇说:“我看中的这个字极合适,你听一听,也做个备选。”

“行,外祖您说。”杨柳笑着点头。

“柘,前木后石,涵盖了你和阿石的名,这个多难得是不是?而且柘是一种树的名字,是珍贵的木材,花叶都能入药。”姜老爷子得意地看闺女一眼,“怎么样?这个字没取错吧?”

“这次爹是费了心的。”姜大舅赞同,“要是生个小子,取名柘挺有蕴意。”

“那要是个姑娘呢?这个字太硬,不适合小姑娘。”杨柳问。

“这个我没找到合适的,不过小姑娘的名字好取,很多好看又好听的字,珮、蕙、琳、琅、钰,这些都很好。”姜老爷子说完看了闺女一眼,见她绷着张脸,摊手说:“当初我若是给你选这几个字,你恐怕还是不满意。”

“别听你外祖的,什么珮呀蕙呀都别取,好听是好听,但我孙女长大了要是随了我爱舞刀弄棒,叫着就挺小气。”姜霸王给杨柳建议,她觉得“柘”这个字就极好,男女都合用,“开花结果的树肯定是母树,听着硬朗了些,细究起来还是说得通的。”

“程柘,还是程小柘?挺像小子名的。”姜大舅母插言,她跟杨柳说:“阿石读过不少书,让他取,取个合适的,别勉强硬套。”她指了指小姑子,“你婆婆是对她爹怨言已久,跟他对着干,你别听她的。”

“我们吃好了,先上山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说。”姜二舅放下碗,他一起身,姜长威姜长顺他们也跟着往外走,一桌散了一半。

听到他出门还在交代春婶晌午再炖锅熏鹅,姜二舅母大笑,“我们在这儿多住些日子,阿石年前存的肉能见底。”

“熏房里还有,过年的时候熏的鸽子和山斑鸠多,麻雀也不少,晌午让春婶炖罐鸽子汤,再来两碟油炸雀,味道极好。”杨柳说不怕舅舅舅母久住,“山上还有那么多鸡鸭鹅,你们就是再住一个月也吃不完。”

“住不了那么久,家里还有事,后天就要回去。”这次全家从老到小都来了,武馆和镖局还有铺子都没人看着,几天还成,久了要出乱子。

取名的事自然而然翻了篇,杨柳不再跟人商量,自己思索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男的上山种果树,女的早起捡蛋,上午去地头山间挖嫩生生的荠菜回来包饺子,晌午午饭后站竹排上下堰划水,到了下午进山捡鸡蛋,傍晚下山的时候再跟鹅群打一架。她们打得热闹,说说笑笑就忘了了,鹅群却是打红了眼,在她们要走的那天早上,循着声一路跑到家门口,猫狗都被它们气势汹汹的阵仗吓飞了。

“不得了!老天,怎么气性这么大?”姜大舅母哭笑不得,同时又觉得有意思,逗着挺好玩。

程石拿出竹竿跟坤叔把鹅群往山上赶,骂道:“都不想活了,敢往村里跑!”

“表哥,让我捉两只带回去养。”歆莲跑上前,撸起袖子,选听到她的声反应最大的两只拎着脖子提起来,被翅膀挥得走路都不稳。

“歆丹,歆芋,你俩要不要?”程石做事公平,一个表妹有,另外两个表妹也要问一声。

歆芋和歆丹年纪大些,翻年能议亲了,她俩不比歆莲活泼,对这闹腾的玩意儿嫌吵,都摆手说不要。

杨柳让春婶拿筐出来,把鹅腿绑了放筐里,跟小表妹说:“鹅是直肠子,吃了拉,拉了吃,你养了可就注意着点,回去了别让它们乱跑。”

姜二舅母闻言觉得头疼,跟小姑子说:“你家地方大,把鹅放你家养着。”

姜霸王想了一瞬,喊儿子多逮几只,“要养就多养几只,免得下了蛋不够分着吃的。”

车里多了六只鹅,一路出村比吹着唢呐还吵人耳朵,村里听到声的都出来看热闹。

“大舅,我要的四个人可以耽误一个月半个月的,我姨姐那里要的老镖师你可紧着点。”程石走在马车旁叮嘱,他对一旁骑马的姜长顺说:“大表兄,你帮忙盯着点,找两个人品好性子老实些的,别挑滑头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