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说辞,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听得对方先问道:“宋郎君,我……能不能留下?”
宋寓一怔,“娘子这是何意?”
陶令仪抿了抿唇,没有即刻答。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逃亡,实在与找死无异,她如今最大的办法就是赶紧安定下来,这里离着长安城已经有好一段距离,燕臻便是派人一家家的搜,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找不上来。
更重要的是,当日在冷水里泡了太久,这几个月的调理算是付诸东流,她实在怕自己病死在半路上,最后怕是连完整的尸身都留不下。
眼下宋寓这里就是药铺,她可以一边慢慢调理身子,一边再计划下一步。
这样想着,她抬手拿过身边的包袱,对宋寓说,“宋郎君,这里有几十两银子,是我如今的全部盘缠,我将它交给你,算作是我这几日的药费,和未来的食宿费用,如何?”
宋寓一愣,连忙将那包袱推开,“这如何使得?”
陶令仪如今身子很差,多动几下就要停下来咳上一咳,她对宋寓道:“郎君想必也能瞧出我如今的身骨,若是没有补药续命,只怕会死在半路,总归郎君已经救了我一命,送佛送到西如何?”
理智告诉宋寓,应该拒绝,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如墙角白花的小娘子,他实在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将娘子留下,我不要银子,却有个旁的请求。”
陶令仪忙道:“郎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