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扔了朱笔,走到桌旁,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菜式,忽地问道:“有酒吗?”
连晖一怔,而后立刻道:“属下这就派人去买……”
“算了。”燕臻叹口气,“下去吧。”
没叫人布菜,燕臻食不知味地随便填了填肚子,便叫人把东西都撤了。
“把折子都发出去吧,朕今日有些累了。”
他甚少会将疲惫挂在嘴边,连晖忍不住抬头看他,只觉得自家主子始终挺拔的脊背,好似有些撑不住了似的。
莫非是因为贤妃娘娘?
他不自觉地想到那位单薄的小娘子,但转念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怎么会。
陛下是什么人,定然是因为近来朝政繁忙,才会如此疲累。
燕臻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在想什么,他回房沐浴之后,早早就躺到了榻上。
二月初的天气,总是江南也有些凉,他躺到榻上,绸面的被褥竟有些冰手。
燕臻穿着寝衣躺上去,双手交叠搭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然而脑海中却没有半分睡意。
他今日说的自然都是实话,自从簌簌离开之后,他当真又添了一个失眠的毛病。
那条青色的矜带始终藏在手腕上,藏在袖口中,边缘都已经被他揉搓的发白。
直到最后,他几乎夜夜都要睁眼到天明的时候,还是去找张医正开了些安神的药。
草药剁碎制成香囊,搁在枕边,就如同簌簌从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