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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呆呆张大嘴。

面前的女人风尘仆仆的,直把披帛作头巾,勉强算是挡了挡眼睛。

傍晚灯笼才挂起,暖黄的光拢了华琼一身,轻帛后却是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正笑盈盈看着她,像在京城华家大院里一样。

唐荼荼嘴角不由自己控制了,压不住地往上翘:“这是我娘啊……”

她看见人,先是笑了,可笑着笑着,嘴一瘪,眼里的泪花就出来了。

华琼心里一软:“傻妮子,哭什么。”

“我没。”唐荼荼抬起手,想到不能用脏手擦眼睛,她身上也没一块干净手帕,狼狈地仰着后脑勺憋回去:“没哭,眼泪还没下来呢。”

说着说着,到底还是下来了,边哭边笑,一声一个鼻涕泡:“娘!你怎么来了呀?你怎么进城的呀?你不去县衙,你进这疫病院干什么呀……”

周围吃饭的医士仆役都看呆了,相处大半月了,天天见唐姑娘端得起、拿得稳,主意可大了去,从没见她这样狼狈过。

再看她对面,当娘的那位被逗得直乐,俩手里揣着个暖炉,都没舍得放下。

华琼笑说:“过来看看我姑娘得什么病了,快别哭了,好好的大眼睛都快眯成褶了。”

唐荼荼破涕为笑,跑水盆边洗了手,又回屋换了身衣裳,才敢挨着她坐。

公孙景逸与和光半刻钟前,才知道茶花儿还有个亲娘,全堆着笑喊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