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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辽兵的吼声聚成一片闷雷,恨不得生啖他的肉。

耶律烈死死拽着那剑穗,几乎折断手指也没能扯开,脸色飞快充血涨紫,太阳穴外鼓,已是强弩之末。

强忍到气绝之时,终于忍不得了,耶律烈高举右手,声嘶力竭吼了声:“萨库——!”

“殿下,他降了!萨库是投降!他认输了!”

“殿下,辽汗不可杀,待密信呈给皇上后再议啊……”

晏少昰什么都听不到了,头顶的血顺着山根往眼里淌,和身下的人喘到了一处。

有人把他从耶律烈身上扯开,晏少昰双臂失了力,重重地落下去。

他仰面瘫在地上,不止是力竭,梗在胸腔里的痛意全泄了一地,散在茫茫的荒野里,被风呼啸着漫卷过天地。

那年走时杏花微雨,北境的杏花也开得繁盛。

葛循良送了两程,都回头了,到底放心不下,驾着马颠颠追上来。

“殿下,我看你老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又生了小儿子,嗐!将来哪天你要是……咳,想干点大逆不道的事儿了,老葛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毕竟咱是大盛朝的兵。”

晏少昰愕怔,不由失笑,只见葛循良拍着胸脯,豪迈一笑。

“但你要是败了,就往我这边跑,往更北边跑,哥哥我拼死也护你一程。”

……

“殿下,西辽汗昏死过去了,一息尚存,要如何处置?”

“卑职以为,断了他脚筋便是,就地打辆囚车运他回京城,交由皇上处置才为妥。”

晏少昰撑着身坐起来,往那头看,正对上乌都也朝他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