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小,里外间隔得局促,书桌又离门窗太近,晏少昰为了不让自个儿的身影透在窗纸上,只摆了一盏烛台,手里翻着那沓密报细看。
纸张薄脆,翻得再轻,总还是有动静的。
唐荼荼在这窸窸窣窣的响动里,慢慢安下心来。
像上学时每一个自习的夜晚,无人说话,也无人吵闹,窗口的月光总是吝啬的,顶灯暖暖地晕出一片光。
唐荼荼支起半个身,鬼使神差问。
“二哥,你是不是专门过来给我守夜的?”
睡觉之前,唐夫人也说要留个嬷嬷给她守夜,唐荼荼一口回绝了,大概又是那些封建迷信的理由,她当着母亲的面嘴上没讲,可心里是真的烦。
翻页的声音停了停,外间那人嗯了声。
“噢。”唐荼荼望着那簇烛光:“我们学唯物主义的,不信这个。”
晏少昰极轻地笑了声,目光从密牍上挪开。
他也不信什么鬼鬼神神,人死如灯灭,半点不留痕。只是方才叁鹰说起来,说头七不安稳,像巧铃铛这样客死异乡的魂没处去,更容易回魂,姑娘在她的生死门上阻了一阻,保不准会被缠上。
晏少昰听完,心里一突,脚下便往这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