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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一个医术精湛的坐堂大夫,需要十年,有几百病例的积攒才行。

但速成一个初级助理救护师,教会他完成插管通气、包扎止血、骨折固定、心肺复苏这些技能,仅仅需要二十个小时。

“大家记住了,手边药材不够的时候,绿豆、金银花与甘草是万用的解毒药。绿豆熬汤灌服,减毒最快;金银花清热消肿;甘草不光解毒,还抗利尿,防着多溺伤肾。”

杜仲说话永远轻悠悠的,声音落不实。

天津城里没有散在街巷里的御医——御医都被大官供起来了,进门出门都跟皇上驾临似的。但天津城里的名医却不少,别的大夫教徒弟,不打不骂就是大善人了,师父讲话时是绝对不允许顶嘴的,徒弟得把师父的每个字捧得高高的才行。

到了杜仲这儿,“小杜大夫你过来看看”、“小杜大夫这边瞧瞧”,一天一夜没停过。

只是杜仲体力吃不消了,这孩子天天吃着素,本来就没长出壮实身板,一宿没睡,走两步便晕晕沉沉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地上。

“哎唷!”廖海吓一跳,喊了声“师父得罪了”,矮身一蹲,背起他就往休息的地方跑。

这人力车实在简陋得不像话,杜仲被颠得七荤八素,抬头冲着天,呼出了一口疲惫的气。

他身边跟着的都是县学生,这些青年人聒噪又热络,围着他,这个惊叫“师父怎么了”,那个嚷嚷“师父怎么头晕了”,“师父没事吧”,“快去给师父盛碗热汤”。

一只又一只的手伸过来,给他把脉、按太阳穴,也帮他捏手臂松弛肩膀,热乎乎的手炉塞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