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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又睡去了,这一回她似乎睡得较为安稳。宋陈氏这时才来考虑邺沛茗睡在哪儿的问题,她走出去,便见邺沛茗又在喝酒。

“沛茗又在喝酒了,就不怕美酒佳酿喝完了?”宋陈氏道,她活了这二十四载,还未曾见过有哪个女子会如她这般嗜酒的呢!不,或许说,她还未见过哪一个女子有如此神秘而随性洒脱的一面,那不受礼节的拘束的行径着实是胆大得令人乍舌又心生钦佩。

“这酒原本叫猴子酒,有疗伤回血的功效,不过,我到了这儿,疗伤回血的作用没有了,就单纯是白酒。这种酒我有上千坛,除了这种酒,我还有各种美酒,每日不过小酌一盏,在我有生之年是喝不完的。”

这话似是醉酒的胡言,但是宋陈氏选择相信邺沛茗说的是真话,只不过是她这等凡人不懂罢了。

宋陈氏在木桩上坐下,问道:“沛茗有家人吗?”话出口又觉得自己唐突了,既然邺沛茗独自一人在深山中居住,又不是逃犯或浮浪户,又怎会没有家人呢?许是家人出事了吧!不过思及邺沛茗给她们母女俩弄来的公验,她也有些怀疑邺沛茗的牒文是否也是这般得来的。

“自然是有,不过,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相见了。”她自从来到这里,尝试了许多方法,可都回不去。她不去想家人发现自己“死了”或“昏迷不醒”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她只乐意去想家人哪怕没有她也能开心快乐地活下去,为此她觉得自己这般颇为没心没肺。

宋陈氏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她的家人都仙逝了,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感。

“你怎么不去睡?”邺沛茗不想再扯那么多现实,便转移了话题。

“沛茗睡哪儿呢?”

邺沛茗拍了拍屁股下的长板凳,看见宋陈氏愧疚的眼神,又道:“你昨夜不是看见了我睡这儿是完全没问题的吗?既然没问题,那你也安心睡卧塌去吧!反正也这两日。”

宋陈氏怔了怔,想起邺沛茗是要把她们母女俩送到恩州去的。

突然,邺沛茗放下酒盏,朝宋陈氏道:“有人来了,你躲回屋里去,拴好门。”

宋陈氏脸色一变,她以为是追捕的官兵又寻来了,便连忙回到房里,又叮嘱邺沛茗:“沛茗小心些。”

邺沛茗摆了摆手,宋陈氏才拴好门,回卧榻上准备随时将宋瑶护住。而邺沛茗打开门,走出木屋外仔细辨听,却听见有八个人的脚步声。她在一瞬间便明白了,是那八个山贼不服气,寻了过来。

当邺沛茗打开门的时候,外头的马便被惊动了,同时惊动了马锋等人。他们立刻停下脚步,缩在树后,低声问:“锋哥,他发现了我们,怎么是好?”

“或许没发现我们呢?!”高天纵抱着侥幸的想法说道。

邺沛茗冷冷一笑:“发现的就是你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