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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岚洗完衣物回来,邺沛茗刚好也巡完了河岸回来,她顺手将装着洗净的衣物的箩筐拿过来,然后晾起了衣物。

“河水可有涨?”陈沅岚问。

今年下过几场春雨后,田里的泥也松软了,除了种红薯的地外,别的一大片地都种上了稻。而好不容易看起来风调雨顺一些,最近的这几场下的有些大的雨却让村民们感到不安,生怕又发大水,将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

村里唯一有马的人是邺沛茗,所以巡视河岸,观察是否有涨水的趋势的任务便落到了她的身上。倒不是非得让她来做,她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故而才亲自去巡视一番而已。

“涨了些,不过是春夏汛期的寻常涨水而已。”

“如此大家也能松一口气了。”陈沅岚手上没停,不一会儿就和邺沛茗将衣物晾晒好了。她见邺沛茗的额际挂着汗珠,便从衣兜里摸出她的汗巾来给邺沛茗,“擦擦吧,满头大汗的。”

邺沛茗的眼骨碌碌转了一下,忽而弯腰凑到陈沅岚面前,后者道:“怎么了?”

“你替我擦呀。”

陈沅岚脸一臊,眼神似嗔非嗔:“你的手脚可还灵活着呢!”话虽如此,她见邺沛茗努了努嘴,心又想: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又何必跟她计较呢?

于是伸手替她擦去了额上的汗。

汗巾从邺沛茗的脸上移开之际,陈沅岚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从她的瞳孔中似乎能看见自己的倒影,而她勾起的嘴角无不昭示着她计成后的得意。陈沅岚缓缓地收回汗巾,心里忽的不忿邺沛茗总是这般令她心慌又心欢,便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邺沛茗的眉间。

“沅岚可否一直都这么帮我擦汗?”邺沛茗一动不动,声音柔柔的,没有在外指点时的那般轩昂,也没有偶尔会惹她不痛快的戏谑。

陈沅岚心里倒是想应下的,可又有一丝彷徨,正是这一丝彷徨令她踌躇了。

邺沛茗直起身,叹了一口气:“想来我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毕竟我的手脚也还算灵活。”

陈沅岚的心绪被她这怨妇似的口吻搅得乱糟糟的,眼见自己莫名其妙地生出了愧疚感后,她又像个没事人似的去给家禽捣鼓吃的,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将汗巾狠狠地塞到她的腰带中便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