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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房中寻不到陈沅岚,便走到了书房中。宋瑶的读书声远远地在她的耳边响起,近了才看见陈沅岚坐在边上看医术。

看见邺沛茗进来,宋瑶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给邺沛茗行礼。邺沛茗笑道:“在家中并无外人,何必行礼?”

宋瑶道:“以前阿耶说不必拘于礼节,我倒是羡慕阿耶的自在。可是我渐渐发现,若是无礼则无以立德、无以立规矩、无以立朝纲。况且阿耶如今身为都使,位高权重,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而且,阿耶的不拘礼节也只是对于阿娘而言的,我是小辈,自然不能逾越。”

邺沛茗和陈沅岚都愣住了,倒不是被她的这一套一套的繁文缛节的话给弄愣了,而是被她的称呼给弄愣了。

邺沛茗先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你唤我什么?”

宋瑶想了想:“阿耶。”

邺沛茗只是哈哈一笑,没有动怒但也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只是摸了摸她的脑门,道:“你说的对,人是需要礼的,但是我希望这礼与情之间的度你能把握好。”

邺沛茗自然不希望宋瑶成为一个日后只会讲礼,而令她们之间的感情划出难以逾越的鸿沟罢了。

宋瑶应下,又才恢复她活泼的模样,眼骨碌碌地在陈沅岚与邺沛茗之间转,悄声对邺沛茗说:“阿耶,阿娘不知怎么啦,在吃完宴回来后便过来督导我读书了。往日她都是在房中或堂前看医书,或到后院去捣鼓药草的。”

邺沛茗只需联系今日南海王的举动,便能猜测到那件事终于还是传到了陈沅岚的耳中,她不以为意地笑了下,道:“书房清静,你阿娘只是想清静一下罢了。”

“那阿耶阿娘清静吧,我先回房了。”宋瑶说完,便像个脱缰的野马般跑了出去。尽管她读书多时,也学了不少礼,可到底读了一日的书还是有些倦了。

邺沛茗看着外头渐渐被夜色所笼罩的天空,过去将蜡烛和油灯点亮,然后送了一盏到陈沅岚的身边,紧接着再在她身边坐下。

陈沅岚虽然颇有节奏地翻着医书,可眼睛却偶尔往边上转,看见邺沛茗若无其事地在边上饮酒,柳眉微蹙。

“奴今日在王爷府上的宴席中听闻郎君有一红颜知己,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奴却是不知,郎君还有这等嗜好。”

邺沛茗面不改色:“竟有这等事?说来听听。”

陈沅岚斜睨她,又道:“那些人言之凿凿,想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定然是你与她曾独处,否则别人怎么不认为是王爷的红颜,反倒是你邺都使的呢?”

邺沛茗笑呵呵地看着她:“这飞醋吃得我实在是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