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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术业有专攻,江判官所言自有他的考虑,周掌书记所言也不错,臣实在是无开口的余地。”邺沛茗道。

意思很明确:你们要争辩可以,莫要扯上我。

江勋和周曲便又开始争辩,不过邺沛茗还是趁机问了一句:“臣听闻朱长史以王爷之名在灵洲山大兴土木,可有此事?”

朱承泽乃越王太妃的堂弟,也是越王府的长史。虽然只是一个长史,可他日后可接掌握实权的诸如行军司马等职位。越忠王如此安排,其心可现。

“广州城太寒碜,若有来使,被他们轻视可就不好了,所以我命舅舅在灵洲山修建避暑山庄。来使来了也有个好地方招待他们。”越王道。

邺沛茗微微一笑:“何处来的来使?”

越王犹豫,邺沛茗又对周曲道:“若是省下这笔钱用于扩招兵马、提高将士的粮饷,周掌书记认为如何?”

邺沛茗并未讲大道理,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不过是要看他们到底会选择耽于享乐还是与百姓同甘共苦。

“不过是一处庄子。”越王嘀咕道。

“是啊,不过是一处庄子,连先王在泉山的泉陵都还未竣工,再建一处庄子又如何?”邺沛茗点点头。

江勋趁机道:“先王薨逝才一个月,王爷便如此大兴土木、耽于享乐,有违孝道!我们身为臣子明知君上有错却不加规劝,有违臣道!先王既然命臣等辅佐王爷,臣等便该匡扶正道……”

越王太妃道:“王爷年幼,故而分不清轻重,贸然允许长史兴建避暑山庄。幸亏众位敢于直谏,我这便命长史停止这劳民伤财之举。”

轻巧的几句话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同时又保住了长史,使他免受责罚。众人自然不会认为越王是被长史蛊惑了的,越王太妃也绝不是现在才知道此事,她们不过是想看一看众人的底线在何处。

最后江勋和周曲争辩之事也还没得出什么结果,退去之时,邺沛茗忽然听见了正在往里头的越王和越王太妃的对话。

“娘,我们何不与周叔叔说舅舅想要刺史之位?若有周叔叔支持,舅舅要当刺史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越王道。

“你对邺将军不满?”越王太妃问道。

“这倒不是,邺将军随我出巡岭南道那会儿教会了我不少东西,也多番救了我的性命,我对他自是感激和尊重。只是,他如今已是都知兵马使,身兼刺史之职难免会过于劳累。恰巧舅舅欲当刺史,我便许了他刺史之位又如何?他是娘的弟弟,该有此荣恩。”

越王太妃道:“日后莫要再轻易地答应你舅舅的请求了,这些话也不许再说,知道了吗?”

“为何?”

“你如今刚继承越王之位,位子还不曾坐稳,你便动了卸磨杀驴的心思,若被他人得知,传了出去,你的那些弟弟们都等着你的位子呢!”越王太妃沉声道。

越王沉默了片刻,嘀咕道:“那便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