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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黄化及的贼军虽攻城势如破竹,可你看除了如今的都畿道,哪里还有供他调遣的州府兵马?正因为他心急着打天下、杀皇帝,所以将所有的兵马都收拢在一起,而不愿部署安置将领守城。如此一来,没有固守的地盘,他便只能当‘两城之王’。”

陈沅岚道:“只是苦了百姓。”

“依沅岚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之?”

“我如何能得知?”陈沅岚道,“论针砭时弊,我可远远不及你们。”

“你们?”

“无论是你还是孙先生抑或是靖海军营中的将领,甚至是瑶儿。”

“沅岚何至于妄自菲薄?我既与你说,便是认为以你的聪慧不该局限于内宅之事。”

俩人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间便又纠缠到了一块儿,直至鸡鸣,方沉沉睡去。

而随着北方军政混乱、战事吃紧,朝廷已经没有军饷可发,军器甲胄更不可能提供,于是南北作坊便忙了起来。与此同时,各地所需的军饷似乎也多了起来。

邺沛茗派邺南前往各地点检兵数,又召了屯田司、马政司和作坊司的兵马使前来听他们汇报粮饷和马匹、军器的情况。

马匹的数量少一直以来都是南方军队的劣势之处,故而邺沛茗每年都会从府库中抽出一部分钱通过马贩向剑南道买马。如今岭南道的马从当初的几千匹,如今也有一万余匹了,要养活这一万匹马,马料自然少不了,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四月,邺南从各处将点检兵数的情况汇报回来。如邺沛茗所料,有些人趁着越忠王薨逝,而如今的越王年幼不懂兵事,便虚报了兵员以诈取更多的军资。被查出来后,竟为了让兵数符合,而抓了许多饥民充军,以至于民声鼎沸。

为此,涉事的驻守于贺州的行营指挥使被撤职,而改由马锋担任;梧州的行营指挥使则改由越王太妃之弟朱建树担任。与此同时,贺州的行营兵马从一开始的五千增至一万,梧州的兵马从一开始的四千增至一万。同时赋予他们调动泷州、辩州和窦州统共一万人的兵马的权力。

邺沛茗派了马锋过去,又派了朱建树过去,越王才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处。至于这俩人原本的职位便由别人替上了。

有人对于邺沛茗将自己的亲信马锋调离了靖海军,反而让周曲的堂弟周光熙充任东营指挥使表示不解。马兴业、周家和等便忍不住想去问邺沛茗,好在被马锋拉住了:“你们去找公子是求解呢还是准备质问公子呢?”

俩人瞪眼:“我们可不曾准备质问公子,不过是真的不解罢了!孔圣人有言: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行了行了,什么‘不耻下问’,公子比你们高了去了,哪能用这词!素日里让你们多读书也不认真读,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闹笑话了吧!”马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