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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叔瑜接了邺沛茗的话:“所以黄化及自立为帝后,那徐知行也只是被封为镇南都督,而远不如左右军都尉、诸卫大将军和京兆尹受重视,也可以说他甚至不被黄化及待见。”

“这些很重要吗?”他们问。

“自然!”韦叔瑜微微一笑,看着地图,用手指圈了圈东都、郑州、宋州等地,道,“贼军攻下京都后,屯兵三十万于京都附近,而有二十万兵马由诸卫大将军分别领兵驻扎在这些地方以防备中原勤王的诸王。”

他又圈出了庐州、舒州和蕲州等地,道:“可是徐知行为镇南都督,只领兵两万,在此地抗击寿王、常王的兵马。”

“那他哪来的十万大军?”

“自然是从各处征调而来的。黄化及麾下的众多大将军岂会甘愿白白将兵借给徐知行?所以,据悉他们各派了帐下的将领领兵听候徐知行的调遣。说好听点是听候调遣,但实际上徐知行有指挥权,但是却无统兵权。如此一来,徐知行的这十万兵马便像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

他们稍微转化了一下这信息,道:“如同……将军与岭南道的兵马?将军虽为都知兵马使,能调遣岭南道各行营的兵马,可是能统领的却只有靖海军?”

他们的话说出口,才真正能感觉到邺沛茗所处的位置的尴尬——越王虽给她加了都知兵马使的头衔,但实际上除了靖海军,各行营的兵权仍旧是握在别人的手上。

不过,一旦发生战事,形势便会发生逆转,“都知兵马使”也不再只是一种头衔,而是实实在在的官职。邺沛茗也无需统兵权,她只需要有指挥权便够了。

“你瞎说什么,你这么类比,岂非说我们岭南道的兵马也跟徐知行的兵马一样了?!”这话就像把巴掌甩在徐知行的脸上时也甩在了邺沛茗的脸上,石大明低声斥责刚才说这话的周家和,后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着嘴巴躲到一边去了。

邺沛茗并不在意这些,她投以安抚的眼神:“他说的没错。”

韦叔瑜也不觉得这是有损邺沛茗的颜面的问题,反而笑道:“你们若真的不希望将军和徐知行有一样的处境,就该学一下马指挥使。”

众人一怔,旋即打了一个激灵。若说之前马锋解释邺沛茗将他调去贺州是为了让他有往上走的未来,那么如今看来也可以说是邺沛茗实现野心的开始。他们走一步的时候便发现邺沛茗已经想好了后三步如何走,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殊不知邺沛茗心里也啧啧称奇:原来孙良朋走的是这一步棋。

她也非神人能料事如神、面面俱到。孙良朋不在的那段日子,刺史府的事务便交回到她的手中来处理,忙起来也无暇顾及太多。看见贺州等地传上来的索取军资的情况有出入,她还以为只是一些贪污军饷之辈罢了。

恰巧孙良朋回来看见,便问邺沛茗打算如何处理。她自然是要按规矩办,孙良朋却道:“将军,机不可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