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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两个月?”

“三个月前京畿便传来消息,黄化及的几十万兵马皆被各地大都督牵制着,而皇帝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围困了京城,他们却无法抽身前去解困。京都地大物博,又有天下的粮仓,要撑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可是一年半载之后,若是还不能解困,那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陈沅岚恍然大悟:“所以黄化及会让没有人牵制的徐知行回去解困?”

“对,而且宜早不宜迟。”

“所以你一直都不打算攻打抚州和吉州,只是一味地防守,还借机要挟越王,便是早有此算?”

邺沛茗摇头:“这可不是我早有此算,是孙先生早有此算。”

陈沅岚恍然大悟,孙良朋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能力,她也不是如今才知道的。

果不其然,一个月不到,徐知行便有了撤兵的迹象。他先是将洪州的五千兵马收拢于抚州,又将所有的粮草都收到了一起。只是他一直犹豫不决,显然有些矛盾。

“五十万大军竟然都抵不住前朝的二十万大军?!”徐知行面露苦色。

“孚朝气数未尽啊!”徐知行的幕僚感慨道。

“何以如此说?我们之所以起事,便是因那皇帝昏庸、苛捐杂税惹得天怒人怨,百姓才追随我们起事反他。我们便是得人心的,为何说孚朝气数未尽?”

“黄家起于草莽,乘孚朝衰乱之际取而代之。今各都督的兵马已经集中起来要兴复孚室,这便是因为孚还未被人彻底唾弃的证据。况我素有耳闻,京中粮食快被吃尽,将军恐怕还未到京都援救,城便要被破了。而前有孚兵,后有追兵,反而是我们腹背受敌。”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徐知行又问。

那幕僚思虑许久,道:“我们静观其变。”

徐知行也有此意,便无视黄化及的诏命,依旧坐镇于抚州。

正当众人以为黄化及要完了之际,却传出一道令天下人又悲又喜的消息来——孚帝一场急病,竟在夜中暴病而亡了!

这消息对于孚朝的忠臣、老臣而言,自然是悲痛的事情,可是于贼军而言,却是能让他们缓一口气的良机!

孚帝一死,为稳军心,其嫡五子襄王、凤翔大都督便被推举为新皇,匆匆即位。不过手握重兵,又是长子的豫王、山南大都督自然是心有不满。不过他是庶出的长子,身份和地位自然比不得襄王,便不敢明着违抗皇命,却是借着给孚帝出殡而迟迟不肯出兵攻城。

朝臣们知道,一旦将帅不和,内部衰乱便再无进攻的好机会,最终只能暂时退兵。这一退兵,便解了京都被围困的局面,让黄化及十分欣喜,也没有派兵趁着孚军军心不稳、内乱而追击,反而是处理起京城内的百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