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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夏往事+番外 是辞 1417 字 2023-04-07

谢婉君枕着她的腰,那上面生着双成对的窝,像浅浅的水坑,接着是浮起的玉山,幽深的兰谷。她用涂着蔻丹的指甲作朱笔,勾勒出画卷,鲜有地享受起沉默。

秦水凝望向窗边,雨势也已平息,至于谢婉君,她冷声开口:“你要行凶不成?老实些。”

谢婉君咯咯笑了起来:“我的指腹可比你的软多了,半点薄茧都没有,怎么就是行凶?”

她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梧桐树,晚香玉,苔藓,细雨,黑暗与光明。

可谢婉君没有想到,翌日醒来,竟像是南柯之梦,秦水凝不知所踪,一别已是深秋。

漫长的凛冬(01)

提篮桥监狱内,秦水凝已经三天不曾合眼,手脚各戴着沉重的镣铐,坐在冰冷的铁椅上,藕粉色的旗袍脏了,蒙上一股灰调,与这不见天光的囚牢倒是极为相衬。

正坐在她对面的是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监狱的管事只称她为陈先生,身后立着的也并非是狱卒管事,同样穿着中山装,面色冷峻,仿佛没有感情的怪物。

桌面上放着她那只镶嵌珠花的手包,里面的东西已被掏了出来,成排摆放着,共有一只丹琪口红、一方水蓝色的绣帕、一把手丨枪,还有原插在她头上的那根挂着流苏的簪子,虽不算锋利,到底危险,陈先生唯恐旁生枝节,很是细心地亲自摘了下来。

彼时秦水凝披散着头发,妆容已经卸尽,出水芙蓉的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她晃了晃觉得累赘的长发,礼貌问道:“能否给我条绳子把头发系上?”

这么一问,竟显得她段位颇高,陈先生静静地看着她,颔首同意,手下出去后很快回来,手里攥着条一尺长的麻绳,想必是用来绞死刑犯的,匆忙剪下一段。

秦水凝接了绳子,拖着沉重的镣铐把头发系住了,还将额前的碎发拨到了耳后,看起来像个身出名门的闺秀,半点风骨都不肯折。

那时她没有想到,会跟这位陈先生耗这么久,起先还准她解手,后来水照样送上,人却被彻底禁锢在椅子上了,她又不傻,亦没有再喝。

如今她盯着眼前不远处的手丨枪,里面还有五发子弹,她想若能匀她一颗就好了,送她一程,还剩下四发,再合适不过的数字了。